最失态的是庄强,冷不丁他“嗷”一嗓子,我还以为踩着谁尾巴了。

    庄强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友,吓得大叫:“刀,刀,天花板的刀……”

    孙国庆有些焦躁:“废话,都看到了,我们长眼睛。”

    “怎么办啊,怎么办?这是什么破地方?”庄强呜呜哭。

    孙国庆烦的不行:“哭什么!人死鸟朝天,再说还没到这一步呢。”

    夏娇走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哥,怎么办?”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梁衡不说话,拄着竹竿一瘸一拐来到架子前,想做什么又有些犹豫。

    我说道:“要破掉这个机关,关键是破掉这个幻象。”

    梁衡正犹豫着,孙国庆噔噔噔跑过来,从他手里抢过竹竿:“磨叽!”

    一竹竿打向铜镜。

    梁衡“哎呀”了一声:“鲁莽了。”

    “啪”的脆响,铜镜被一杆子砸瘪,明显凹下去一块,依然折射出幻影,那孩子也跟着扭曲了起来,可动作不变,还在循环着动作。

    孙国庆朝着竹竿,左右开工抽打,不过瘾上去再用脚踹。

    梁衡大声道:“别弄了,别弄了。”

    “就是这鬼东西搞得鬼,为什么不弄?”孙国庆大喊。

    梁衡见说不过,突然快步上前,右肩膀抬起来,来了个铁山靠。

    一肩膀子撞在孙国庆的前胸,孙国庆吃力不住,“噔噔噔”退后好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梁衡有些不忍,过去拉他,孙国庆大声道:“别碰我!”

    上面的天花板已经降低到了一半的高度,离着地面预估不到两米,说着话就下来了。

    庄强一个人爬到门口,使劲儿拽着大门,门死死的,根本拉不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扯着嗓子喊:“大和尚,大和尚,我们都在这儿,你来啊,我们都在!”

    孙国庆从地上翻起来,快步过去一脚蹬开他:“瞎喊什么?”

    “反正都是死,让大和尚找到我们,或许还有求生的机会。在这里是必死的。”庄强大喊。

    “去你的吧。”孙国庆朝着他又踢了好几脚。

    门外不远处,隐隐传来铃铛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这时天花板还在缓缓下降,已经过了一米八的高度。

    我们抬头就能看到上面的尖刀,就在眼前晃悠。

    梁衡盘膝坐在地铜镜旁边,一只手盖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尝试用某种法门来终止这一切。

    这时刀子已经下来了,男人们都站不住了。所有人都坐在地上。

    气氛十分紧张,凝固到了极点。

    孙国庆苦笑:“死了死了,没想到会死在这么个鬼地方。”

    庄强抱着女朋友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要找妈妈。”

    孙国庆吼了一嗓子:“嚎什么丧,死了就死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是个马戏团,没什么可留恋的。”

    他看了一眼夏娇。

    夏娇根本就不搭理他,坐在我的身边,靠着我。

    这时候天花板降到一米五左右,尖刀的刀刃泛着冷光。

    梁衡抄起竹竿,打了打上面的尖刀。

    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一开始也在怀疑,这些尖刀会不会也是幻象。

    “是幻象吗?”我问。

    梁衡摇摇头,竹竿正在和尖刀的刀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梁兄,我在想一件事。”

    我刚说完,那边庄强就大哭:“都快死了,你还想什么,想遗言吧。”

    “闭嘴!”孙国庆吼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这些,说道:“这些机关明显是老道长布置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弄,想让闯入者葬身于此?”

    “我师爷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梁衡抬起头看着头上的尖刀:“或许这里藏着局中局,我们有一线生机。”

    我的目光落在不断循环的幻影上,“幻影上的孩子是谁?”

    “料想不错,应该是当年我师爷救下来的那个孩子。”

    “为什么让他去触摸墙壁,激发机关?”我问。

    梁衡苦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

    我深吸口气,开始四肢着地,无法抬起身体,只能在地上爬动。

    他们目瞪口呆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这时尖刀已经落到一米三左右的位置。

    孙国庆已经坐不住了,干脆躺在地上,庄强学着他的模样,抱着女朋友也躺在地上。

    梁衡把手里的竹竿撑起来,在尝试用竹竿来抵御天花板的降落。

    我快速爬动,来到了架子前,看着铜镜射出来的幻象。

    小孩儿爬出来,爬到墙边,用手按一下。

    这时刀子已经下到一米二左右,眼瞅着就要盖过小孩儿触碰的位置。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爬着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刀尖就在上面。

    他们全都在看着我,目光中不是透着希望,而是绝望。

    我吸了一口气,把手抬起来。

    就在这时,小孩儿的幻影到了,我和小孩儿的幻影几乎重叠,一起把手放在洞壁上。

    一放上去,我就感觉到手感上的异样。触摸的位置硬硬的,滑滑的,似乎是一块金属片。

    就在这时,刀尖已经到头顶了,我已经无法转头,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庄强的哭声。

    我按住这个金属片,使劲儿往下一按,明显能感觉到它陷下去了。

    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

    黑暗的房间里,谁也没说话,这个声音特别的脆生,所有人都听到了。

    下一秒钟,天花板开始回收,机关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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