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华说自己还能再活两三天,我惊愕无比。
“南华叔,你说的是改变生命形态吧?”我低声问。
解南华看了我一眼,目光颇有欣慰之色:“你能想到这一层,很好!不是改变生命形态,是真的死去。”
他吸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说什么,老陶头过来:“高人,你脸色不好看。”
“能救你们家人就行了。”解南华道:“老陶,我话说在前面,这次把你们家人救醒,你要兑现自己的承诺,把所有关于这个木箱的东西全都交给我,不要再隐瞒。”
“好说,好说。”老陶头真是个老滑头:“高人啊,我一看你就不是古董商,是不是打一开始来,你的目标就是我家箱子?”
老陶头的表情就跟老狐狸一样。
解南华看着他,“老陶,跟你说句实在话,这箱子如果我两天内打不开,我让你们全家给我陪葬!”
留下老陶头张着大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扶着解南华上了车。
“南华叔,你看给老头刚才吓的。”我说。
解南华道:“我不是在吓他。”
他很冷酷,说完闭上眼睛假寐。
我心噔噔跳,看着解南华的侧脸,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车子开出去。很快出了村。
老陶家一家人送到了城里的中心医院,从村里出发过去,至少要一个多小时。
在路上我一直守护在解南华旁边,他闭着眼睛,呼吸极其微弱,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头上一层层往外冒黏液。
不是汗,而是皮肤渗透出来的那种黏液。
我不嫌脏,用餐巾纸帮他擦拭。
解南华声音极为微不可听:“小农,你是好孩子,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到了医院,陶家爷仨带着解南华来到病房。
陶家的妇孺都陷入昏迷,分散在不同的病房躺着。
陶家老太太打着吊针,躺在那一动不动,身上还挂着呼吸机,瞅着就不行了。
病房里还有几个病人带家属,看老太太的表情,既有同情也有厌恶。
我是经历过爷爷过世的,也能理解他们的表现。同病房如果有人过世,在一起住的病友,心里会非常膈应,觉得不吉利。
这时一个主任模样的人,带着大夫护士一大帮过来查房。
老陶头赶紧迎过去:“大夫,我老婆子怎么样了?“
“刚才检查过了,没有确定病因,稍晚的时候安排做一下脑ct。”主任背着手吩咐旁边的大夫,记录什么东西。
病房里其他人,包括病人和家属,都在叹息。
进到这里就认栽,让人可劲折腾吧,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这是哪啊,我饿了。”
闻听此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老太太把呼吸管拿下去,坐起来,眨着眼说:“这是医院啊,我怎么在这儿?”
陶家那哥俩别看长得凶,还挺孝顺的,一下就扑过去:“妈!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这什么地方,我要回家!”
老陶头满脸惊愕地看着解南华,解南华微微点点头。
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这个主任身上,完全忽略了解南华,没想到就在瞬息之间,老太太救醒了?
病房里众人议论纷纷。
主任道:“老人家先别急着出去,现在的复苏可能是假象,你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哎呀妈啊,俺不做检查,俺就要回家,这不是人呆的地方。”老太太喊着老陶头:“你个老丧货,怎么把我弄这个地方了?想让我不死吗?”
老陶头惊喜无比,不再问主任,而是问解南华:“高人,我老婆子没事了吗?”
解南华面无表情:“你要有闲钱,可以留下来检查。”
老陶头招呼老大给老太太办理出院手续。老太太兴高采烈下了病床,还跳了两下。
整个病房都震动了。
刚才老太太还半死不活,躺着昏迷,身上全是管子,在瞬息之间人家病好了,还嚷嚷饿,就要出院。
这上哪说理去。
这个刺激对同病房的人可太大了。
很多人的目光落在解南华身上。
解南华不是开粥铺的,也不是大夫,不可能见人就治。他过来治病是和老陶家谈条件。趁着众人疑惑的时候,他让老陶头带着去另外一个病房。
我看着满医院来来往往,愁眉苦脸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心中叹息,一个活生生的半仙儿就在你们中间,抬手就能治病,可谁都认不出来。
就这么的,解南华把老陶家全家上下昏迷的人全都救醒了,引起了医院一次小震动。
老大和老二上下跑,办理出院手续,虽然累点也高兴。
老陶头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道感谢。
“咱们约好的?”解南华说。
老陶头这次真正是想开了,一抱拳:“高人,没有二话,你就算要我家房子,我都愿意!”
“回去吧。”解南华真的是累了。
留下老大和老二办理手续,我们三人先出来,打了个车回到村里。
到了家,解南华已经几乎力脱,面色惨白如纸。我把他扶到房间里休息,他努力睁着眼:“小农,拜托你了,一定要把木罩拿回来。”
“放心吧。”
老陶头带着我去了后院的柴房,在角落的大箱子里,翻找出一个木头罩子。
这个木头罩子,看起来极为精美,是用红木雕刻而成,上面遍布纹理,古香古韵至极。真要拿出去卖,确实也值不少钱。
老陶头还有些舍不得,最后一叹气,把它塞给我。
我赶紧抱着罩子回去,等来到二楼房间,就看到解南华坐在地上,靠着墙,屁股高高垫起,尾椎那东西又冒出来了。
最为古怪的是,他看起来似乎比原先小了一圈,脸小,胳膊短,腿也缩了,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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