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静。
苏亦宁怔了怔:“暗室的人在跟着我们吗?”
伽翼没应她这话,直接调转了马头,高高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
“坐稳了!”
宫里,因着苏瑾萱逃跑的事情,老夫人亲自入宫致歉,也第一次见到了苏亦宁的母亲,老夫人一把年纪,这一辈子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事情,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内心早已平和,只是看到霍氏的时候,她极其罕见的愣在了原地,世间竟有如此美之人吗?
当真可以称得上是肤若凝脂,五官立体又恰到好处,苏亦宁和苏煜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了,年轻时的太后容貌不说冠绝天下,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家子是在养眼。
想必琛儿和宁丫头以后的孩子,也定然是个美人坯子。
只是出门的时候,老夫人却忽地停在了原地,眉心拧紧。
身后的嬷嬷忙凑上来:“老夫人,您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刚才听到,好像有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和脚步声,这可是寿康宫,谁那么不要命了敢在这里为非作歹?
嬷嬷茫然一瞬,很是认真的听了听之后摇头:“并无声音,老夫人,您听错了吧?”
钱氏环顾了四周一圈,罢了。
“许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我们回国公府吧。”
这里时刻太后的地盘,她们不能放肆。
夜深人静之时,便连虫鸣都小了许多,钱氏合衣躺在榻上,之时才刚刚闭上眼睛,便再起一阵婴儿的哭啼声。
这次,钱氏听的真真切切。
她没有知会嬷嬷和侍卫,自己拿着一盏烛台顺着声音的来源地去。
可走着走着才发现,这细碎的婴儿哭泣声音,是从冷院那边传来的。
赵氏才刚刚死,便出现此等怪异之相,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钱氏深深皱眉,没了继续走下去查看的兴致,准备转身回房,明日在寻一位庙宇中的大师来把这宅子好好的清理一下。
只是她才刚准备转身,却有人狠狠的在她脖子后面打了一下,钱氏瞬间昏死过去。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起抬起钱氏,悄然离开,不多时,院子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婴儿的哭啼声也停了。
任务完成。
另外一边。
看着伽翼带着苏亦宁策马狂奔,仓栩直呼要完。
世子让他们暗中保护,非必要的时候不要露面搅扰侧妃,可世子担忧侧妃的安危不许她前去,如今眼看着她们和世子的位置越来越近,应当也算是重要时候了吧。
“老大,怎么办?少主那边的人递来信,前面有一队反军,正暗中前往京城,少主让我们想办法把这群人解决掉。”
一旁的手下脸挤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要保护侧妃、要去支援少主,还要剿灭敌人,他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仓栩也是一个脑袋八个大,终于下达了命令:“去把侧妃娘娘拦住!”
话音一路,丛林里突然一阵风起,许多黑色的身影以飞快的速度在树上穿行,约莫着有十余人从天而降,直接拦住了伽翼一行人的去路。
仓栩的手下上前一步,抱拳道:“侧妃娘娘,少主有令,还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如今谁不知道,这位侧妃就是少主的心尖尖,他们说话做事,当然得要小心着来。
苏亦宁悄然抿唇,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若是我今日一定要去呢?”
一时间静默无人开口。
她去了,少主也不会真的同她生气,可他们这群人确实要遭殃。
苏亦宁声音添了几分冷冽:“今日我是一定要去的,谁也别想拦我!”
伽翼冷笑,适时的狠狠抽下马鞭,策马而起,直直的朝着前面的一群侍卫冲过去。
那群侍卫似是也吃了一惊,慌忙让开道路。
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每个人都丧着脸,他们是不是可以提前选一种死法了?
其实阻拦一个人的去路着实再简单不过,迷药或者直接打晕了仍在地窖里捆起来,再不济就直接杀了,暗室的办事风格一向如此。
只是这人是侧妃,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用这些手段来对付她啊。
仓栩从树梢上轻功而下,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老大,咱们怎么办?”
仓栩静默一瞬,终于开口道:“事已至此,便由她们去吧。”
或许侧妃娘娘如果去了,还会有转机,毕竟侧妃娘娘一向能说会道,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一旁的侍卫幽幽叹了口气,终是抱拳应下来:“是。”
京城中,钱氏昏昏沉沉撑起眼皮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处不透风的地窖中。
地窖中有一张床和一张桌椅,桌椅上摆着些点心,都是钱氏以往爱吃的花样。
不过,这是哪里?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钱氏怔愣一瞬才回头看过去,见到来人,那双眸中的警惕瞬间被失望所取代。
“阿瑾,你们还不收手吗?”
“皇帝不昏庸,也算是体恤百姓,自古以来若是皇帝无错便有人倚仗着权势起兵造反,便是乱臣贼子,只能落得一个被满门抄斩的下场,我儿子还不是你们的先例吗?”
钱氏苦口婆心的劝她:“阿瑾,现在靠着你们的势力,你们远离京城,甚至是远至海外都可以,只要以后一家人还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便是最大的福气,莫要再贪恋和妄想那些不属于你们的皇权了。”
这话说的可笑。
慕容老夫人只是带着人冷冷的站在一盘,面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似笑非笑让人猜不出半分的情绪,钱氏心下忽地一空。
“皇帝对我下了追杀令,已经将我斩首,你说,这就是明君吗?”
钱氏一时间哑然,竟然听不懂慕容瑾在说些什么。
慕容老夫人冷笑一声:“若不是姜塞习得易容术,寻了一个嬷嬷变成我的模样,恐怕我现在早就死了!柱国公府从前何尝不是赤胆衷肠,可皇帝却疑心我们,收了我们兵权,还为了区区一个公主如此为难,我们为何还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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