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兴许，小安能。
「他还有多久来？」
鹿小安的回信很快就到了。
叶凌霄沉了口气，继续回信，告知了时间。
「别等了，直接去找他，到了告诉我。」
叶凌霄凝神静气，他相信小安，打马朝着顾大人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还有多久到？”顾大人掀开马车的帘子，懒懒地问了一句。
他都睡了一觉了，竟然还在路上晃。
不过，越是接近居月关，叶凌霄的话越是不可信。
沿途他确实见到了不少叶家军的设卡，可一个灾民都没见过。
如果是疫病，总该死几个人在路边吧？
“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外面骑马的幕僚回答。
刚准备回去再打个盹，就听前方来传：“大人！叶将军来了！”
顾大人幽幽睁开眼睛，冷笑一声：“果然撑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拦本官。”
顾御史正了正衣冠，披了件大氅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上瞭望了一会儿。
虽然天已经黑了，还是能看到远处有人骑马前来。
他倒是不紧不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骑马遛弯呢。
叶凌霄出现在火把范围内后，停了下来，冷漠地望着顾大人。
“他手里端着什么？”顾大人问身边的幕僚。
“似乎……是个炭盆？第一次见到骑马用炭盆暖手的？”
幕僚也认真看了半天，奈何光线不充足，看不清楚。
顾大人懒得管，喊话：“叶凌霄，识趣的你现在就把居月关的秘密说出来，本官考虑帮你求个情。”
“否则……”
顾大人说着挥挥手，禁卫军已经将叶凌霄围起来了。
“就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你确定自己能承受得了？”叶凌霄沉稳开口，惹得顾大人一阵大笑。
他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叶凌霄，也不耍官腔了，一脸嘲讽道：“叶凌霄，你是不是在居月关太久了，脑子都坏了？”
“本官居督察院正御史之位，官拜三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凭你？吓唬我呢？”
“顾大人，你相信世上有神明么？”叶凌霄语气依然淡然。
顾大人这次笑得更大声了：“神明肯定是有，但绝对不会庇佑你，因为你离死不远了。”
这话禁卫军听着很刺耳。
毕竟都是当兵的人，还是有惺惺相惜之感的。
叶老将军和叶大将军都是楷模男儿，若不是这叶小将军，哪儿有京城那些老爷们的高枕无忧？
但，他们也不能违背顾大人的意思，毕竟保护顾大人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那就让你见见神明之怒。”
叶凌霄微点点头，说罢将手里的本本放进了炭盆里。
“神明？哪儿呢？”顾大人故意左右看了看，哈哈大笑，“我没说错，你是真的傻……”
叶凌霄身边出现了一团巨大光球，一路火花带闪电，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所到之处，显现出一扇光门。
大部分人看到这神迹时，已经趴在地上了，包括顾大人的幕僚和大部分禁卫军。
有几个没动，但其实是直接吓傻了。
至于顾大人，就是被吓傻的其中一个。
关键是他站的太高了，位置又偏小，跪下去很容易啃到马屁股。
光门中，站着一个女人。
黑衣裳，衣服的样子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肤白冷艳，极其美丽，容貌已不能用言辞形容了。
只能说，天上仙，天上仙啊！
有人高呼神明！跟着所有人都开始高呼神明！
叶凌霄看向鹿小安，也差点忘了呼吸。
他真的……他每一次见到的小安都是不同样子。
鹿小安对叶凌霄伸出手：“叶将军，带我去顾青川身边。”
她穿着高跟鞋，走过去太慢了。
顾大人听到鹿小安的声音，浑身不由得颤抖，一个没站稳直接从马车上栽地上了。
叶凌霄没有犹豫，揽住鹿小安的腰，一个箭步就将她很轻松地带去了顾大人面前。
她好轻……叶凌霄心里一阵心疼，小安一定是没好好照顾自己，太瘦了。
鹿小安落地时高跟鞋正好踩在顾大人手背上，她索性用力一碾，顾大人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顾青川，抬起头来。”
顾大人浑身抖，不敢抬，又不敢不抬。
最后维持着一个特别难看的姿势，像只撅着腚的蛤蟆。
“神女，神女赎罪……”顾大人疯狂磕头，吓得心脏都快炸了。
“抬头！”
鹿小安有点怒了，她没那么多时间！
盆盆说了，它升到五级可以维持照天印最多五分钟。
不能再这混蛋玩意身上浪费太久。
顾大人抬头了，跟着就听他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哇哇惨叫。
他这一惨叫，周围人全部都开始大声喊着神女赎罪。
鹿小安收回防狼喷雾，回头看向叶凌霄，俏皮一笑。
跟着她微仰头，卯足了底气说周围人说：“尔等凡尘之子，悖逆天道！污浊大地！”
所有人磕头如捣蒜。
“吾乃居月关守护之神，叶氏将军，受吾庇佑，倘若尔等不敬，必受神罚！”
这次都不是捣蒜了，有人因为磕头用力过猛，把自己直接磕晕过去了。
“带我走。”鹿小安看向叶凌霄小声说。
叶凌霄也不耽误，将鹿小安带离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马身边。
鹿小安握住叶凌霄的手腕，仰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小声说：“嗯，这次看清楚了，本人确实比画上好看。”
叶凌霄望着鹿小安纤白的手指，试着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的手，好凉。
“叶将军，春节快乐。”
“好好善后，吓死他们。”
“十天后再联系。”
鹿小安快速说完，做好准备要被照天印带回去了，突然就被猛地抱紧。
“小安，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
鹿小安随着光门消失了。
叶凌霄拧眉攥紧拳头，手臂间还有她的触感，鼻尖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他茫然的看向光门消失的方向，内心那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上战场被敌人砍几刀都没这个难受。
“叶……叶将军？”
听到身后那抖到不行的声音，叶凌霄冷漠回头，他很不爽，想杀人。
顾大人那幕僚舒展地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快铺成一块毯子了。
他双手高举过头顶，合十状，颤抖着问：“求神女原谅，求神女原谅啊！”
“神女已经离开了。”叶凌霄低声开口。
幕僚好半天才终于抬了一下头，赶紧又缩了回去。
跟着才又抬头，确定神迹已经消失了，他一下子蹦起来，但是腿一软又跪下去了。
“叶将军！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别让神女降下天罚……”
叶凌霄冷漠道：“泄露天机者，自然会受到天罚。”
“不会，绝对绝对不会，我们一定守口如瓶，我们在居月关什么也没有看到，大云府也一切平静！”
叶凌霄看向顾大人，他眼睛不知道被小安喷了什么东西，已经红肿的睁不开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他完全昏死过去了。
而且，还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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