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她没耽搁,直接站起身来靠近他,将手搭在他的手心。
裴涿邂眸色一暗,修长的指钩住她的指尖,而后将她的手握紧。
白日里避讳躲闪,这时候竟这般坦然?
裴涿邂用力一拉,苏容妘没有防备,一个踉跄便跌入他怀中。
他直接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腿上去,指尖一寸寸从她后脊背抚过,苏容妘忍不住战栗,手上紧紧攥握住他的寝袍。
“要……在这吗?”
苏容妘喘息声落在裴涿邂耳中,似是给了他些提示。
“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肚兜系在后背的系带陡然被解开,她身子一紧,却只能硬着头皮去褪去裴涿邂身上的寝袍。
她心跳的很快,这种出格的举动她叫她不安又局促,可这时罪魁祸首却握紧她的手,带着她促成此事。
暧昧暖意在房间萦绕,呼吸交缠间裴涿邂似能感受到她每一次情动,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浮浮沉沉,而后伸出手将她贴在面颊上的碎发挽到耳后。
“在晚上,你倒是比白日里放的开。”
裴涿邂陡然开口,被情欲熏染的有些低哑的声音传入苏容妘耳中,叫她顿时从云端跌落,身子陡然一紧。
苏容妘的心快跳了几分,没等她开口,裴涿邂便蹙眉扶着她:“放松些,怎得突然这么紧?”
苏容妘喉咙咽了咽,动作不停,也尽力压下自己乱跳的心。
“白日里在人前,总要守着规矩体统,不能太过放纵。”
她捏着软糯的声调,艰难地吐出这些话:“夫君想要如何,在夜里妾身都由着您来,白日里咱们还是分开着些,免得要被人说妾身没有主母风范。”
裴涿邂眸色沉沉,虽没说话,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压到床榻上去,重新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这一下便折腾到了后半夜,苏容妘离开前同苏容婵道:“你若是不愿意同他接触,白日里便少见他,要不然——”
要不然最后受苦的,还是她。
苏容妘咬了咬牙,后面的话没说完,便回了自己屋子,离开时腿都泛着酸,膝盖也因方才在椅子上磨的生疼。
一夜过去,她身子仍旧疲惫,却是不能在屋中好好歇息,宋郎君邀她去听戏的帖子已经送到了嫡妹的手里。
她不好拒绝,更没理由拒绝,无奈起身拾掇好后出了裴府去赴约。
到了约定好的茶馆时,宋郎君已经等在了里面,见她进来,起身拱手对她作揖:“苏姑娘来了。”
宋郎君身量欣长,生的虽不是叫人惊艳的俊朗,但也是清秀耐看,就是言行举止间透着迫切,好似恨不得今日说定,第二日就完婚一般。
苏容妘颔首回礼,便直接落座在他对面。
这是个看戏的好位置,进来送茶的小二说,宋郎君平日里总来。
苏容妘不喜欢听戏,再加上昨夜累到了,如今听着台下咿咿呀呀唱起来,忍不住用帕子掩唇打了两个哈切。
宋郎君却是兴致很好,盯着台下唱虞姬的戏子看,眼里都在放光:“这是茶馆自己养的戏班子,台上那位是力捧的新角。”
苏容妘兴致缺缺,本也没打算给宋郎君留下什么好印象,干脆直接闭上了眼,手撑在桌子上准备小憩。
宋郎君话音顿住,也不知是不是气的,反正手中的扇子扇的飞快。
半晌过去,苏容妘迷迷糊糊听着似有人进来,凑在宋郎君耳边窸窸窣窣开口:“……小玉红下场,在后台等着郎君。”
苏容妘没在意,少眯了一会儿后再次睁眼,抬眸时却陡然看见蒋礼墨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头脑顿时嗡鸣。
“你为何会在此?”
她视线迅速环顾四周,却瞧见屋中不见旁人身影:“宋郎君呢?”
蒋礼墨静静看着她这一副受惊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撑着下颚:“他忙着跟那伶人私会,哪里功夫来理你?”
苏容妘眉心微蹙:“你什么意思?”
“苏姐姐挺伶俐的人,怎得这时候反应倒是慢了起来,你以为那宋郎君为何蹉跎到这般年岁还没娶妻,不介意你膝下有子,着急与你成婚?”
苏容妘心上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外面戏台。
如今已换了一场戏,方才她睡前瞧见的那貌胜女子的戏子已经下了台,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蒋礼墨看着她的反应,面上笑意更浓:“宋郎君好男风,方才台下那个戏子小玉红便是他力捧出来的,家中拗不过他,如今他正缺一门正妻娶回家做遮掩,你这身份确实很合适。”
苏容妘的心顺着向下沉了沉。
娶了她既能表面上与裴涿邂做连襟,又能拿捏她未嫁有子,来遮掩宋郎君好男风的丑事。
不过她本也不是真心成亲,互相都有欺瞒,她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少了之前心底的那份愧疚。
蒋礼墨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将她震慑住,他慢慢站起身来靠近她:“你嫁他有什么意思,既这般想要嫁个好人家,不若我纳你为妾?”
他看着苏容妘倔强的模样,确实有些心痒难耐。
他十三岁便收了通房丫鬟在身边,他这种身份的人,身边根本不缺女子,故而他更需要刺激,需要与众不同的禁忌,而这些,他都能在面前人身上寻到。
他身边至今都没有正式名分的妾室,他想,将这般殊荣给了她,已她很大的福气。
岂料苏容妘根本不听信他这套,当即冷笑一声:“小公爷还是收收这心思罢,裴夫人的庶姐许给你为妾,你也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她直接起身推门出去,也不去管什么宋郎君,直接出门上了马车催促着离开。
岂料蒋礼墨一点也不遮掩,正大光明叫自己的马车跟上她,一路随行与她到了裴府门前,趁着她刚下马车,便几步过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扯。
苏容妘惊的眼眸倏尔睁大,要挣脱却是害怕被裴府下人看见徒生事端。
她低声骂道:“你真是疯了,这是裴府!”
蒋礼墨挑挑眉:“这有什么可怕,我要纳了你,裴家早晚要知晓。”
苏容妘想骂他可耻,却是在此时,身后有马车靠近在他们不远处停下。
车帘掀起,露出裴涿邂清俊侧颜来,他抬眸看向在马车后拉扯的二人,视线落在他们攥握住的手上,眸光瞬时冷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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