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岚拉着林茵到一旁，小声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林茵还没开口，沈霁川已经看向苏南江，问：“现在管理公司的人是苏总吗？”
苏南江看了乔云岚一眼。
旁边的老太婆推了他一把暗示，苏南江才说：“是。”
“那就在上面签字吧。”
这几天频繁有合作商上门要解约，苏南江已经签订了好几个合约。
反正就是一个名字的事，至于后果是什么，他完全没有想过。
苏南江并不知道沈霁川和乔云岚的关系，只以为他们是关系还不错的合作伙伴。
合约简单的浏览了一番后，拿着笔就要在最后面签下名字。
乔云岚要过去阻止。
沈霁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们都停止了动作。
“在合约期内被迫解约，违约金八百万。”
“什么！”苏南江惊叹。
老太婆也跟着喊了一声：“这么多？是你赔给我们吗？”
想得真美。
沈霁川和林茵的心中同时冒出这四个字。
沈霁川格外有耐心，解释：“按照合约的倒数第二页第三十七条规定，在合约期内你们出现了问题，那当然是南江赔付给我。”
苏南江迅速的找到沈霁川所说的那一页内容，果然写的清清楚楚。
紧接着，沈霁川就说：“昨天我公司的人来找苏总商量合作的后续问题，结果令人非常不满意，所以才决定取消合作。”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林茵都要被他给骗了。
林茵记得南江和维沃的合作对接一直是她，昨天压根就没人来过。
心中略微的思量一番，很快就明白了。
然而，苏南江并不清楚。
这几天来找他的人很多，苏南江根本记不清对方是哪家公司。
反正都是问题，也不止这一两个退单了。
只不过，这么一大笔的金额，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犹豫着，乔云岚过去问他：“昨天有几个人来找你，说了什么？”
苏南江想了想回答：“起码有七八个吧。”
“然后呢？”
苏南江只是摇头，“他们过来就说项目出了差错，这个那个的问题，我都没怎么听得清楚，就让我签字。”
“所以你就签了？”乔云岚很生气，“也没看内容，不问清楚具体的缘由？哪怕是细节也不追问一下吗？”
苏南江沉默。
接任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熟悉公司的业务和项目内容。
多少年都没碰过了，很多业务他都没听过，总是需要一个过程。
可惜，时代发展太快，一旦脱轨再想接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南江才粗略的了解过后就下达了一些指令，结果就是……一塌糊涂。
看着苏南江的表情，乔云岚就明白了。
心中的怒火更甚了，指责他：“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凡事都要多想一想再做决定，不确定的就暂时放着，再不行你就问谢彤，怎么还是……”
“乔云岚，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老太婆一看她当着外人的面不停地熟络苏南江，就忍不住了。
“南江是你丈夫，又是公司的法人和老板，这就是你和他说话的态度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计较这些。
乔云岚已经无语的不想和她争吵。
苏南江在这个时候说：“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做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太婆不乐意了，“这合同又不是你签的，有问题也是乔云岚的问题！”
一旁的乔云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随即，老太婆笑呵呵的问沈霁川，“什么东西要这么多钱啊？”
看着他们争吵，林茵已经习以为常。
而沈霁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明知故问：“请问这位老太太是公司的哪位高管？”
“我不是，我就是家属。”
沈霁川回答：“那我不能透露商业机密。”
老太婆当场翻了个白眼，嘴唇小小的动了一下，很不屑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好听的话。
一想到要赔偿这么多钱，苏南江厚着脸皮又追问：“请问，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所有。”
听到这里，乔云岚意识到不对了。
沈霁川不是一个会一概而论的人，他的架势也不是来糊弄的。
乔云岚上前，问：“小叔，你是认真地？”
沈霁川点头，“当然。”
老太婆注意到了乔云岚对他的称呼，插了句嘴说：“乔云岚，这是你家的亲戚啊？”
当初乔云岚还没有和沈宏盛断绝关系的时候，两家人会面只有老太婆带着苏南江。
以及沈宏盛和乔云岚四个人，其他家属都没见到。
而且，沈霁川是后来回来的，自然不清楚。
乔云岚并不想告知，冷声说：“跟你没关系。”
老太婆哼了一声，“还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想要从我们南江这里捞油水的亲戚呢，这种钱不赚也罢，儿子，签字！”
“妈，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苏南江也对她很无奈了。
把老太婆拉到旁边小声说：“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我们必须要赔付八百万给对方，就算是把咱们家房子卖了都不够啊。”
卖掉房子，拿出所有的积蓄都赔不起。
以前他们还只是住着几十个平方的小房子。
是近几年公司收益不错，换了个两百多平的大房。
提到房子，老太婆舍不得了。
“那不行，房子肯定不能卖。”
又看向乔云岚，讨好的笑着，“云岚，他是你亲戚，你说几句好话呗？”
林茵对这个老太婆的印象一直不好。
先前对乔云岚那种态度，现在看着要赔钱立马换了个嘴脸，真会见风使舵。
沈霁川叹了口气说：“没想到现在南江竟成了一个老太太说了算，看来公司真的要不长久了。”
乔云岚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开口：“小叔，不解约不行吗？”
沈霁川看着她半晌。
从乔云岚叫他一声小叔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沈霁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用官方的口吻说：“商场无父子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亲戚，涉及到利益也应该是一码归一码。”
顿了顿，“苏总不签字，我就只好强制性解决了。”
乔云岚震惊，“什么意思？”
“明天我公司的律师会亲自上门和你们详细商谈。”沈霁川公事公办的说。
律师上门，那意义就不同了。
看沈霁川的神色没有一点儿松动的意思。
乔云岚只能求助的看向林茵，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茵茵，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难道你忍心看着公司毁了吗？”
感情牌这一招，对林茵其实没什么用。
乔云岚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帮我求求情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林茵对她歉然的笑笑，“抱歉，我做不了他的决定。”
沈霁川没有停留，带着林茵离开。
坐在车上，林茵还有些没缓过神。
等开了一段路后，她也试探的问：“你该不会是认真地吧？”
沈霁川看着前方的路，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声音冷冷地说：“是她自己执迷不悟，我又何必去做烂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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