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晋生上来不客气的把吴玉芝的手从沈希夷手上扯了下来,硬生生将她推远很长的距离。
吴玉芝差点摔在地上。
梁晋生挡在沈希夷面前,冷冷的注视着的吴玉芝,他眉眼有明显的不悦。
“三叔,这是我妈妈,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梁晋生往自己面前一挡,沈希夷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吴玉芝本来还想发火的,可是听到沈希夷喊这个男人三叔,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南城没几个人真的见过梁晋生,他甚至几乎不会出现在任何媒体的新闻上,没想到本人这么年轻,这看着也没比梁隽臣大几岁。
“沈希夷,你是觉得嫁进了梁园,就可以在梁园为所欲为了是吗?”男人的声音温,此刻看向沈希夷的眼神却满是凉意。
沈希夷垂着眼眸:“我妈对梁园的规矩,是我没有跟她说清楚。”
“既然是你的问题,那就自罚吧。”梁晋生说完,沈希夷本能的抬起头看他。
“三叔?”
“带少奶奶去祠堂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里,闲杂人等都给我赶出去!”梁晋生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给吴玉芝,迈开腿跨进了门。
吴玉芝一张脸被吓的苍白不已,规规矩矩站在原地,她也偷偷看了看沈希夷。
她在梁家,原来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吗?
没什么错,却要被惩罚,要是犯了错,又会受到什么严惩?
佣人跟着梁晋生的脚步追上去:“三爷,少奶奶刚从医院出来,去祠堂怕受不住。”
梁晋生脚下的步子没停,不紧不慢道:“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佣人随即停住脚步,往门口看了眼,当即明白了梁晋生的意思。
她走到门口,冲着沈希夷冷冷淡淡开口:“少奶奶,请吧。”
沈希夷轻轻吞了吞口水,跟着佣人就要进门。
“希夷。”吴玉芝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她在梁家过的这么不如意,作为母亲,也有些不舒服的。
“你看到了,我真的爱莫能助,姐姐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沈希夷最后看了吴玉芝一眼后就跟着佣人走了。
之后就有人出来,毫不客气的赶走吴玉芝。
这跟她在许家的待遇截然相反。
沈希夷跟着佣人走着走着发现路逐渐熟悉,这不是去祠堂的路,这是回皓月楼的路。
“不是说去祠堂吗?”
佣人缓缓放慢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沈希夷的侧后方,低声解释:“三爷只是为您解围,您刚从医院回来就被赶去祠堂,梁少知道了是要生气的,这个家,是以和为贵的。”
刚刚梁晋生那样子是真的想要惩罚她来着,她自己都给吓到了。
“那为什么隽臣不让我妈来梁园看我了?”沈希夷还是觉得很奇怪,之前好像都没阻拦过。
“好像是上次来,让您不高兴来着,然后就告诉下面的人,不准您母亲再来看您了。”佣人不明情况,觉得额梁隽臣还有点过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同情沈希夷的。
沈希夷恍然想起那次,吴玉芝是来送请柬的,她撕了请柬没去。
本来按照自己爹妈那个脾气,这事儿应该是没完的,但从老家回来之后,沈家一直也没来找麻烦,就挺奇怪的。
这其中想必梁隽臣也是做了不少功夫在里面的。
沈希夷摸不清这男人什么心思,有些事做的好像蛮在意她的,有些事又做的很绝。
从医院回来后梁隽臣又开始夜不归宿了,沈希夷在梁园也的确更自由了,只是身体还什么力气,也就没出门。
直到三天后,梁隽臣回来了。
沈希夷坐在偏院的浴池边上喂鱼,一群鱼吃的挺开心的,结果水里面忽然出现一个倒影,鱼儿全都给吓跑了。
沈希夷看清了水中的人影,慢吞吞的抬起头,梁隽臣正低头看着自己。
“气色好些了。”梁隽臣瞧着她的脸,伸手摸了摸。
还得是家里的厨房养人,回来两三天就养的像个样了。
“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沈希夷对他上次的行为,还是很生气。
梁隽臣随意的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她手里拿过鱼食喂起了鱼。
“怨气很重,还生气呢。”
沈希夷摇头:“不敢,我一个人在家住的挺好的,以后你要是回来的话,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吧,我一定收拾好情绪,不会给你脸色看的。”
梁隽臣微微勾了勾唇:“今晚跟我去吃饭,嗯?”
“鸿门宴啊。”
“赔罪宴。”
沈希夷慵懒的坐姿逐渐坐直了,像只好奇的猫似的,凑到了男人面前:“赔罪宴?”
“你住了一个星期,你也不是那种愿意白白受罪的人吧。”男人瞧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刻意往前了一点,薄唇不经意碰到了她唇上。
沈希夷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什么时间,我去换衣服。”
“现在才四点钟,时间还早,衣服慢慢换。”梁隽臣的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沈希夷顿时心生警惕,直接站了起来跟他拉开了距离。
“从医院回来我看到家里多了很多冬天穿的旗袍,你特意定的?”沈希夷是有点震惊的。
一般男人很难会注意旗袍的款式和派别,但衣橱里那些新增的旗袍是她常穿的京派旗袍。
“你气质好,温柔端庄,京派旗袍你穿着更贵气。”
“你不是说喜欢看我穿开叉到腰的旗袍么?”
这是两人情到浓时,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骚话。
男人眼里噙着笑,那眼神仿佛在看沈希夷没穿衣服的样子:“那种的我放在地下室了。”
沈希夷表情蓦地僵住,脸一热,气的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男人在身后笑的很是肆意,她真不经逗啊。
青山堂
沈希夷坐在梁隽臣身边,因为今天要见客人,化了很淡的妆。
只是略施粉黛,就格外引人注目。
一桌子的人,梁隽臣是真正的话事人。
圆桌对面的唐家栋跟唐悦见梁隽臣一直不说话,可谓是如坐针毡。
温烛作为唐悦的未婚夫,同样也没说话。
向来活跃的宋泊这个时候也安静如鸡。
这种氛围,压抑的让人受不了,唐家栋虽然年纪大,但实力不如梁家,不情愿,也还是低了头。
“梁总,我女儿的上次伤了您太太,是我教女无方,什么补偿,我都负责。”
唐家栋的态度,还算不错,只是一旁的唐悦仍然是放不下架子,并不想认错赔罪。
“我觉得按故意伤害罪起诉吧。”
梁隽臣一句话,让本来冷着脸的唐悦当即面露慌张。
“梁总,不至于到犯罪的地步吧。”唐悦忍不住开口。
“唐小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唐先生,你还是带着你女儿回去吧,我们一会儿还忙呢。”梁隽臣没了耐心。
唐家栋起身猛地甩了她一耳光,唐悦被打懵了,捂着脸不可思议看着父亲。
“爸?”
“混账东西,你每天自以为是就算了,你到处给我惹祸,你现在还不知悔改!”
唐家栋从来都很宠爱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摸过她一根手指头。
今天却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梁先生,您想怎么惩罚她都可以,只求别送她去坐牢。”唐家栋很是害怕。
“梁先生要不还是回去吧,你在这儿,她不会认错的。”梁隽臣始终没有抬头看那对父女一眼,只是不停的给沈希夷夹菜。
“梁总……”
“这点诚意都没有,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梁隽臣的态度强势的不容拒绝,也没打算给唐悦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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