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隽臣周身的冷意仿佛肉眼可见,温橙予没有很过分,她望着面前的男人,没了刚才的紧张。
随性的躺下,她的双手都被包扎了,这是在医院,吊着的液体和她脸上明显的擦伤撒不了谎。
但是梁隽臣依旧面色冰冷,面色不愉。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是我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来的,正好我猜到你一定会来。”温橙予笑了一声,还是那副温软柔弱的模样。
“你和你妈真是一个路子,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玩儿?是不是觉得你能拿捏我?”梁隽臣似乎真的生气,脸色沉的吓人。
温橙予抿着唇面上没有了笑意,她望着他,所有的情绪几乎都不加掩饰。
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呈现的明晃晃。
只是在梁隽臣看来,恶心又卑劣。
“你是觉得你能跟我太太比一比,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居然敢和她相提并论。”梁隽臣的嘲讽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生生割着她的血肉。
温橙予似乎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脸色逐渐苍白,嘴唇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们母女都一个样,你说我凭什么?”梁隽臣对她的恨意无法化解。
即便温橙予是个无辜的存在,但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恨意就被连坐。
随后,梁隽臣便亲自证明了他如今在南城的影响力。
温橙予还吊着液体,医生和护士进来不由分说的推着她的病床出去,然后没有任何理由的把她赶出了医院。
刚受过伤的温橙予脑袋昏沉,浑身乏力,在医院外面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彼时梁隽臣的车在路边停下,车窗落下露出男人俊逸阴沉的脸:“今天只是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再玩这种把戏,你的日子会更难过,咱们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说完,车窗合上,车子也绝尘而去。
温橙予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指尖几乎磨出了鲜血。
过了这么多年,他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以折磨她为乐。
沈希夷回家睡了一觉,一睁眼就发现身边多了人,男人撑着脑袋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她以为自己做梦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
梁隽臣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提醒沈希夷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有事耽搁?”
“不是很重要的事,已经处理了,你睡了很长时间,昨天是真的累坏了吧。”
梁隽臣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对温橙予越是恶劣,回来对沈希夷就越温柔越好。
就好像某种心虚和愧疚,可是他跟温橙予之间从来只有仇恨,他又何必要心虚。
“还好,就是很久没有回家睡过觉,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这段时间,我真是太疏忽你了,现在仔细看你才发现你好像瘦了一圈,连带着精神状态也低迷。”梁隽臣总觉得沈希夷情绪不高。
给人带来一种莫名压抑的感觉。
“我没事,马上年底了,会有一点点忙。”
“过几天去沈氏瓷业开股东大会吧,你现在也算是个大股东了,又是沈家的人,你露个面,能让他们好好做事。”
沈希夷有点诧异,梁隽臣好像有点迫切了,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让她回去参加什么股东大会。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让她去了。
沈希夷点头:“怎么忽然这么着急,你不是说公司改革之后步入正轨后我再去露面么?”
“让你提前适应不是很好吗?”
沈希夷想着自己心里的计划,忽然有点迟疑。
如果她把沈思绵从梁园带出去的话,那么她跟梁隽臣之间的关系怕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沈氏瓷业也可能最终落不到她手里。
“当然好,我就是没想到你决定的这么突然。”
梁隽臣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恐慌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从沈希夷最近寡淡的态度开始的,于是他迫切的想要拴住她。
“不突然,公司现在发展的很好,国外的业务拓展给了公司很大的发展空间。”梁隽臣深深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极有耐心的解释。
“我听你的。”
梁隽臣眼角眉梢染上了满意的笑,捧着她脸吻了吻她的唇。
南城的天越来越冷,沈希夷每天关注着爷爷奶奶的状况,知道他们被照顾的很好,心里舒服了很多。
只是沈思绵这里,她始终做不到就这么算了。
不管梁晋生是不是爱沈思绵,囚禁她这么多年,她的精神状态肯定是受到伤害的。
沈希夷连续很多天没有去工作室,几乎放下了所有工作。
这些天姜绾来梁园也来的很频繁,沈希夷偶尔能在梁园跟姜绾碰上。
她每次来似乎都很高兴,走的时候更高兴,似乎她跟梁晋生聊的很开心。
沈希夷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从亭子外面路过的佣人,边走边说话。
“梁园是要办喜事了吧,姜小姐最近来,三爷都很开心。”
“应该是,我看南院的阿童在准备大规模的采买,两人可能真的好事将近。”
“他们也是经历了好些波折,现在有了结果也算是修成正果。”
这些话很不经意,甚至离这个亭子都不太近,但环境安静,沈希夷什么都听的清清楚楚。
难怪姜绾最近几乎天天来梁园,原来是这两人真的重修旧好了。
沈希夷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因为她本来就怀疑梁晋生这个人对沈思绵的感情,占有和爱是不一样的。
难得又有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沈希夷又约了宫城。
奶茶店里人来人往,他们所在的隔间反倒是很安静无人打扰。
“什么时候喜欢上喝奶茶的?”宫城瞧着沈希夷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又是在山上,很多东西吃不着,也不能吃。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有点贪嘴了。
“也就是最近,真的很好喝,师兄不尝尝吗?”沈希夷再次安利。
宫城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摆了摆手,淡声提醒:“别忘了师父对你的叮嘱,不管身体恢复的多好,也不要让很多东西坏了你的脾胃,脾胃是人的根本。”
沈希夷笑了笑:“知道了。”
“梁隽臣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最近见我的次数太频繁了。”宫城很怕给沈希夷惹麻烦。
“我想让师兄帮忙才总来见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沈希夷对自己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也深感不耻。
沈希夷这么说,宫城倒也不意外:“什么忙?你直说就行,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肯定会帮你。”
“十五号那天,你能不能安排一辆套牌车来梁园附近等着?”
宫城心头一跳:“希夷?你想干什么?”
沈希夷摇头:“不一定用得着,但得准备,如果我成功了,你就帮我把人藏起来,如果我失败了,你就离开,别让梁家抓到你的把柄。”
十五号是个好日子,梁隽臣那天公司有年会,梁晋生那天晚上也会去公司的年终晚宴露面。
两位主人同时不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要是失败了,梁家会怎么处理你?”
沈希夷眼眸一顿,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弄死我吧,能活着就行。”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不成功,她也要试一试梁园的安保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那你小心一点。”宫城放弃了劝说。
那是沈希夷的姑姑,从小照顾她到大的人,关系密切,在沈希夷心里自然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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