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怎么就让你变得这么不自信了?”沈希夷眼底掠过些许不悦。
同为女人,实在是不喜欢她这么看不起自己,什么配不配得上。
梁念望着小溪波光粼粼的水面,恍然失笑:“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我哥大概还是用了非常手段。”
她喜欢徐渊墨不假,但不希望他是跟自己哥哥达成了某种合作。
“那你觉得徐教授对你好不好?”
梁念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订婚之前,其实他不爱搭理我,订婚后住在一起,他对我倒是挺好的,就像……照顾妹妹那样。”
像个哥哥吧,梁隽臣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只要不忙,徐渊墨都会在家里做饭,晚上会给她煮牛奶。
蛮体贴的。
“他对你好就行了,什么哥哥妹妹,又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早晚都得睡到一张床上去,到时候就是情哥哥情妹妹。”
沈希夷说这些说的十分坦然,梁念听的小脸一红。
“嫂子,你说什么呢?”
“反正也没有举行婚礼,就当是谈恋爱呗,不管徐教授是出于什么原因娶你,我猜他们那样的家族应该是没有随便离婚的案例。”
沈希夷这样分析,梁念心里好受了点。
见她不说话,沈希夷又继续说:“我也没有文化,除了在做瓷器上有点造诣,别的一样没有拿得出手的优点,妄自菲薄,往往人生悲剧的开始。”
梁念怔怔的望着面前看着温柔如水的沈希夷,她的身上好像有某种光辉。
她只是外表柔弱,内里却坚韧如蒲草,没有什么事能真的压垮她。
沈希夷侧某迎上梁念略微崇拜的目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梁念轻轻点头:“对。”
“你听得进去就行了。”
“嫂子,你现在爱上我哥了吗?”梁念有点好奇,她这样的性格,会不会真的爱上她那样的哥哥。
沈希夷目光没有回避,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回答的坦然:“爱上了。”
“可我哥那样的人,喜怒无常,常人很难一直爱他。”
“如果他一直消耗我对他的感情,慢慢不爱就是了,爱他之前,我还是更爱我自己。”
梁念嘴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城那么多名门千金,最后的婚姻归宿大多身不由己,她们看上去光鲜亮丽,却是要赔上一生去赌的。
梁念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喜欢跟沈希夷待在一起了。
沈希夷身上的随意和自由,是那些名门千金没有的。
在山庄待到下午,两人拎着装满鱼的鱼桶准备满载而归时,在停车场看到了梁隽臣跟徐渊墨。
沈希夷拎着水桶走到梁隽臣面前:“他们说冷水鱼好吃,今晚回去煮汤喝,好不好?”
她无视梁隽臣面上不悦的神色,开心的把今天钓到的鱼拿给梁隽臣看。
梁隽臣虽然臭着脸,但还是低头看了一眼鱼桶,这干干的一桶鱼,还真不错。
“下次来这么远的地方,提前跟我说,我好让人跟着你。”梁隽臣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宠溺的很。
梁念呆呆的看着沈希夷这番表演,沈希夷来这里的目的不是钓鱼的,但是她表现的是真的滴水不漏。
梁隽臣都没想过怀疑她。
徐渊墨看着梁念呆呆站在原地就看着自己的哥嫂眼神发呆,抬脚慢慢走到她面前。
“你也钓了很多,晚上是想喝鱼汤还是油炸?”
徐渊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时,梁念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鱼桶。
“都可以,你喜欢怎么吃?”
“小的油炸,大的做红烧鱼块。”徐渊墨很认真的回答。
梁念点头:“好。”
离开时,两人各自上了各家的车,一前一后的出了山庄。
沈希夷心情很好,梁隽臣感受的很明显。
“这么开心?”
“嗯,第一次钓了这么多鱼,以前在乡下,没钓过这么多。”
梁隽臣含笑瞧她:“既然这么喜欢,以后经常过来钓。”
“那你也一起来。”
沈希夷很懂得怎么讨他的欢心,譬如现在,一句话就给梁隽臣说的心花怒放了,心情好的嘴角都压不下来。
“好。”
关于宫家的事,沈希夷是从不过问的,梁隽臣偶尔说一两句试探她,她也就随口问一句。
没几天,宫家就准备贱卖手里的外贸公司和船厂。
一副好像要退出行业不打算继续的架势。
这个消息很突然,梁隽臣从助理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有点诧异。
宫明的转变太快,几天之前,宫明分明还在四处奔走,想要为公司谋得一条出路。
怎么现在忽然就要贱卖手里的产业?
“他怎么回复我们的?”
这个消息出了以后,华信自然是立刻联系了他们,就算是不收购,低价买来重新整合成一个新公司,也是会赚钱的。
“说跟我们道不同,希望公司能卖给真正懂外贸的公司来做。”助理把话说的很委婉。
其实宫家那边把话说的很难听,助理真不敢转述给梁隽臣听。
梁隽臣签完手里的文件,低声冷冷嗤笑:“还挺有骨气,去打听打听他们属意哪家公司?”
助理点了点头:“好的。”
办公室安静下来,梁隽臣往后靠了靠,姿态略微慵懒。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来沈希夷几天之前去钓鱼的事,多疑的心思令他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贺朝,进来一下。”
一分钟后,贺朝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梁总,您找我。”
梁隽臣在白纸上写上山庄名字递给他:“去查一下,十八号那天宫明或者宫城有没有去过这个山庄。”
“好的。”
“查的仔细一点,别漏了什么细节。”
贺朝面上了疑惑了一瞬,之前梁隽臣就让他查了十八号当天沈希夷在山庄内的情况,一切正常。
怎么现在还怀疑上其他了?
“好的。”
贺朝的效率很快,他是亲自去的,里里外外,山前山后,监控都查了个底儿掉,三个小时后给梁隽臣回了电话。
彼时梁隽臣已经快要到梁园了。
“山庄附近没有发现十八号宫家的人来过,这个山庄工作日生意很差,有人来会有人看到,山前山后,还有山庄内所有的监控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梁隽臣微微抿着唇,却没说话,显然,尽管贺朝已经亲自去跑了一趟,他也依旧还是充满怀疑。
“还有,我刚刚查了当天宫明宫城十八号的日程,他们没有时间过来这边。”贺朝大概猜到梁隽臣的心思,立马又补充了一句。
“嗯。”
梁隽臣这次低低的应了一声,梁园的宅子就在眼前,他阴鸷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
可能是他想多了,沈希夷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监控之下,她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水花出来?
何况她除了做瓷器,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宫家那么大的麻烦,她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就算是她有点伎俩,他也知道她是什么斤两。
沈希夷扶着女儿正在庭院中蹒跚学步,这孩子走路走的早,不过十个月,就能双脚撑地摇摇晃晃的走路了。
嘴里也已经会含含糊糊的喊妈妈了。
梁隽臣在风雨连廊中静静驻足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沈希夷对孩子真是温柔的不像话,这比对他温柔有耐心多了。
他出声打扰,沈希夷却先发现了他,她抱起孩子指了指梁隽臣的方向。
“看看,爸爸回来了。”
孩子也看到了梁隽臣,高兴的伸出小胖手,嘴里阿巴阿巴的喊个不停。
梁隽臣哪受得了这样,急忙快步朝母女二人走了过去。
梁隽臣一过去,宝珠就迫不及待的伸手要抱抱,梁隽臣从沈希夷接过孩子,低眉瞧着她。
她的脸红扑扑的,还微微喘着气,可见刚刚陪孩子玩的挺累的。
但梁隽臣此刻觉得心安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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