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念的这条信息发过去后,很罕见的,司晏城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复。

    直到时间快过去了有半小时左右,拿着手机等回复的宋祁念都困得昏昏欲睡,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一声,让她刹那间清醒过来。

    宋祁念狠狠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看向手机。

    手机的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她与司晏城的对话,而刚才手机震动,正是因为司晏城发来了回复。

    【还没睡,刚才有点事在忙。怎么了念念,是在孟家那边睡不习惯吗?需要我去接你回来么?】

    宋祁念见状,忙敲字回复道:【不用,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没不习惯。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再过来,也打扰孟叔跟阿姨他们。】

    宋祁念:【老爷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伤情有没有再变恶化?】

    司晏城:【老头这边情况很好,虽然还没醒,但身体各指标都还不错。】

    司晏城:【福伯已经醒了,刚才我没及时回复你消息,就是因为在跟福伯了解情况。】

    看到司晏城这条回复的宋祁念,差点没激动的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了眼身侧睡得很熟的祁骥,打消了想起来给司晏城偷偷打去电话的念头。

    宋祁念:【老公,等我明天回去再说老爷子跟福伯今晚的事哦!另外,今天我跟外公、舅舅还有舅妈视频见面了。】

    宋祁念:【他们人都很好,彼此间的关系,也是我一直所期盼的那种亲人关系。】

    宋祁念:【还有哦,我那外公,可真是财大气粗,才跟我只是视频了一面,就执意非要送我祁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司晏城:【嗯,外公疼你。】

    司晏城:【念念,别太熬夜,早些休息。明天上午,我派人去接你。】

    宋祁念:【好,你也别太累,爱你么么。】

    发完这条消息后,宋祁念看到司晏城随即发来的一个比心的表情包跟晚安,缓缓放下了手机。

    祁家那边也安排了一队人过来的事,还是等明天见到司晏城再说吧!

    宋祁念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司晏城刚才说,他是因为福伯醒了,忙着了解福伯与老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着急忙活的去疗养院看沈素珍,才会没来得及给她回消息……

    宋祁念相信。

    但同时她也猜到,情况一定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出人意料,棘手难办,才会让他一时没注意到手机上她的消息。

    ……

    司氏私人医院内。

    司晏城给宋祁念发完给宋祁念的晚安消息后,便敛了刚才发消失时脸上那柔和的神情,表情无比凝重地看着病床上的老人。

    “福伯,你是说……沈素珍让人告诉老爷子,说是她有足以给梅亮鑫定罪的证据,还有我真正大哥去世真相的线索?”

    司晏城强压下眼底的怒意与无语,冷冷道,“而她的要求,就是你们必须亲自过去,她才会交代?”

    病床上的福伯惨白着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其实,老爷有斟酌过沈夫人这话的真实性,但在老爷的再三考虑之下,还是决定去这一趟。”

    “梅亮鑫父子,蓄意谋害二少的那件事,虽然我们只是有那一段录音,但想要将他们送入监狱,让其认罪伏法并不难,要说最终让老爷子改变主意的,还是当年大少爷的去世。”

    说到这里,福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晏城少爷,自打那天得知是梅亮鑫害死的二少爷,老爷就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虽然他在面对你们的时候,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状态,但其实……”

    “我有很多次,都有听到老爷子自己在房间里,哽咽懊恼着当初的不甘。”

    “福伯。”司晏城打断了福伯的话,“我能理解老头这养了一头白眼狼而害死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追悔莫及,但对于他有多懊悔,对我而言,其实我并不怎么想关注。毕竟他如果自己非得自己钻那死脑筋,你也知道老头是什么性格的人,他不会听得进去别人的劝慰,他只能自己走出来。”

    “至于你说的……沈女士知道我真大哥去世的真相,她说你们就信?这可不像你们的风格。”

    面对司晏城怀疑的眼光,福伯苦涩一笑,道:“其实,我有提醒过老爷,但老爷觉得,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沈夫人还没来司家,按道理来说,她是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可偏偏她却提起了这件事,所以……”

    “所以,老头觉得,就算这可能是个陷阱,他也想踩踩试试,万一还真能被他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司晏城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动怒,“我说的对吧?”

    福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人家都是坑爹,老头子他这是职业坑儿。”

    司晏城脸色铁青,冷笑连连:“如果放在二十年前,那时候的他或许还能说得上是老当益壮,那他有这股子的冲劲,我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他老胳膊老腿的,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能在杀手堆里七进七出的枭雄大佬么?”

    “他就丝毫不考虑一下,原本我们还能保持一种平衡的状态,万一因为他的铤而走险,让那平衡被打破,从而导致我们处于劣势,让他成为了我们的软肋,变成敌人威胁我们的把柄,那我们是管不管他?”

    福伯看着司晏城强壮镇定,但语气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迹象,心头微微发苦。

    他跟了司老爷子几十年,更是看着司晏城从小长大的,虽然司晏城与司老爷子的关系,明面上看起来并不算是有多融洽,但福伯知道,司晏城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

    他不是不在乎司老爷子,只是过去遭遇的种种,总让他心里堵着一口对司老爷子的郁气而已。

    纵然刚才司晏城的话,句句都是在吐槽司老爷子,语气阴阳怪气中更是夹枪带棒的,但也正是因为司晏城的确为司老爷子的情况给气到了,担心了,所以才会如此。

    “晏城少爷,老爷子……在车上时,突然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了一句话。”

    回想起车祸发生前,司老爷子在车上说的那句话,福伯心头隐隐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与不安。

    “老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司晏城猛地蹙眉,直直地盯着福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问道:“福伯,他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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