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容忍她清冷无情,但不能有这么一个人,在她心里是特殊的存在。
萧煜忍着这口气,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
凤九颜跟在他后面,警惕地观察四周。
……
南大营。
军医为萧煜处理了伤口,一旁的凤九颜不放心,“劳烦看看这箭上是否有毒。”
军医赶忙起身行礼。
“不敢不敢,这是微臣该做的!”
他拿着那支箭离开后,帐篷里便只有帝后二人。
萧煜一言不发地穿上衣裳,心口那恶气越积越重。
凤九颜觉察到他的异样,
“您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萧煜眉宇寒冽。
凤九颜心系那箭上是否有毒。
她没有高明的医术,只跟着师娘学了些寻常识毒、避毒、解毒之术,行走江湖保命足矣。
方才那箭,她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再看一看萧煜的伤口。
然而,她甫一伸手,就被他推开。
“军医看过,朕无碍。还是你特别希望朕有事?”
凤九颜不明所以。
“您何出此言?”
萧煜忍不了了。
他的脸色阴沉得渗出墨来。
“唤朕郎君、说要做朕的妻子,都是因为,你意识不清时,把朕认成了那段淮煦!这些,朕自知不能同你计较。
“但你为何不能藏好,为何偏要让朕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你对他的在意!
“害死他的凶手出现,你都能抛下朕去追,如果哪天他活过来,你岂不是要立马离开朕!”
凤九颜沉默了。
一时间,她也不知能如何说。
毕竟,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她不能违心地说假话。
或许是她的冷淡刺激到他,萧煜突然浑身剧痛。
萧煜胳膊处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擦破了一些皮。
但眼下他却一副隐忍痛苦状。
真痛还是装出来的,凤九颜分辨的出。
他现在是前者。
凤九颜立时传唤军医。
萧煜还在嘴硬:“朕好得很……”
军医又是把脉,又是复查他伤口,却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凤九颜一把将军医提溜起来:“那支箭呢!你看过没有!”
军医怔了怔。
“箭,箭也没有任何问题啊……”
凤九颜松开他,转而望向萧煜。
他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额角、脖颈处,青筋根根胀起。
一看就是十分痛苦的模样,还不想让别人瞧出来,有损他帝王威严。
军医留在这儿也无用,凤九颜立即让他退下。
军医走后,萧煜才抬起头来,眼眸泛着点点猩红。
“朕这是……怎么了。”
他现在能够信任的,只有凤九颜和陈吉。
凤九颜一时间也不晓得症结所在。
但,他又确实没有中毒……
突然,凤九颜想起那些南疆女子之死。
她冷不防地问萧煜。
“你可想碰我?”
萧煜:!
她在说什么?
凤九颜的眼神十分严肃,没有丝毫旖旎意味。
“我怀疑,您和之前那些南疆女子一样,都是中了某种无法诊出的毒物。”
萧煜忍着体内一番又一番的剧痛,喉咙宛若烙铁滑入,灼烧滚烫。
“箭上有毒……”他道。
凤九颜点头。
“是。”
只可能是这样了。
旋即,她传陈吉入内,叮嘱他:“照看好皇上!”
陈吉不知道发生何事。
军医不是说,皇上只是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吗?
凤九颜来不及解释什么,当即出了帐篷。
她找到孙德芳。
“什么?皇上和那些南疆女子一样,都中了毒?”孙德芳手足无措。
皇上若在南境出了什么事,他必然要被治罪!
先前那些南疆女子的事,孙德芳就没弄明白,现在更是无从下手。
领兵打仗,他还能临危不乱。
但涉及到皇上的性命,他着实慌张。
“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军医,军医呢?他怎么说?可有解毒的法子?”
凤九颜冷声道。
“莫要声张,现在按我说的做。
“我去汜水城请神医,你看守好军营,莫要声张,以免军中有人谋乱!”
孙德芳赶忙应下。
直到凤九颜走后,他倏然反应过来。
这请神医的事,怎好让皇后一个女子冒险?
还有,这汜水城哪儿来的神医?难道比这营中的军医还高明吗?
……
凤九颜离开南大营后,没有去汜水城,而是一番乔装,去了南疆。
阮浮玉正在潜心炼制蛊毒,突然一道人影翻进她屋中。
见到来人,她立马转怒为喜。
“苏幻……”
“你这儿可有巫医。”凤九颜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
之所以来找巫医,是因她疑心,萧煜和那些南疆女子所中的,是蛊毒。
有些蛊毒,寻常大夫难以诊断。
师娘教她识毒时说过,天下之毒,各从其类,南疆蛊毒杂乱复杂,为另类。
阮浮玉习惯了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站起身,步态妖娆地走到她面前。
“有啊,不过,上次的事儿你可还没报答呢,天底下可没有白得的好处。”
说话间,她的手缠上凤九颜的脖子,笑如美人蛇,“我要千金。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那个千金。否则免谈。”
凤九颜定定地注视着她,问。
“你当真心悦我,而非玩闹吗。”
阮浮玉嫣然一笑。
“好弟弟,我的心意,你到今时今日还在怀疑吗?”
话音刚落,她便呆住了。
只见,苏幻关上窗户,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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