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便不得不提起另一件事。

    “淮煦说,那杨连朔是陈国后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国,想来他盗取玉石碑,也是为了征战之用。”

    萧煜眉峰一敛。

    淮煦?

    她叫得可真亲热。

    萧煜的不满化为幽怨。

    不过,他这会儿考虑更多的,还是正事。

    陈国。

    他脚下这江山,在南齐以前,便是陈国。

    但这陈国都亡了两百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贼心不死,妄图复辟,

    本以为天龙会只是江湖魔教,顶多和他某个兄弟暗中勾结,逼宫篡位。

    如今扯上陈国,那便是大事了。

    “如此密事,段淮煦又是如何知道的?”

    萧煜这话里多少掺杂着质疑。

    他生性多疑,难免如此。

    随即,他又问。

    “他那个弟弟为了救人,蛰伏于天龙会,朕是知道的。

    “段淮煦呢?

    “他和天龙会,当真没有半点关系?”

    凤九颜并未和萧煜细说过段淮煦的事。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也曾是天龙会的人。”

    萧煜眉头忽皱。

    “如此说来,他当年接近你,便是蓄意而为?”

    他一猜就透。

    凤九颜没有否认。

    萧煜霎时就气笑了。

    “你早知道?

    “凤九颜,你就是为了这么个男人去犯险?

    “他骗了你,你却对他难忘旧情,你……”

    人比人,气死人。

    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怒火。

    “他时日无多了。”凤九颜答非所问。

    萧煜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愠怒之情。

    “所以呢?

    “就因为他快死了,他对你的欺骗,你都可以不计较了?”

    她自然是在意的。

    她想要的感情,从来都是真诚以待,不欺骗、不隐瞒。

    她允许对方有缺点不足,但他们得是彼此信任的。

    段淮煦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她坦诚相告,要知道,他们当年都打算成婚了。

    她当然也清楚,他不说,是怕她找去天龙会,怕她受到伤害,也怕她因此离开他。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给她的,都是自认为对她好的。

    若是他一开始就讲明,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他们不至于闹成如此境地。

    天龙会要杀她,她可以提前防范,大不了,她离开北境,和他隐姓埋名,行走江湖。

    所以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段淮煦是怎么想的。

    不止是隐瞒身份这件事,还有他假死一事。

    他为何不信她能自保,也能护住他呢?

    为何那么轻易的就跟天龙会走了。

    他是为她免了一时的伤害,可又何尝不是给她留下一辈子的枷锁。

    她始终活在他为她死的愧疚中,如何能按照他所想的——幸福地活下去。

    他未免将她想得太没心没肺。

    所以,对段淮煦,她喜欢过,怜惜过,也埋怨过。

    但,这些话,她不能对任何人说。

    尤其对段淮煦。

    她只希望,他人生最后一程,不要留下遗憾。

    何况,他这些年并不好过。

    若不是为了那五年之约,他不必强撑到现在。

    他对她的付出和牺牲,她都看得见。

    感情上的是非对错,很难论断清楚。

    萧煜沉了沉气,晓得她心里有成算,不再多言。

    段淮煦时日无多,他等得起。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不能将凤九颜推远了。

    “好,你如何做,朕不干涉。”

    ……

    王府外,一道身影掠过。

    那人正是染秋。

    她看见段淮煦活着被救出,眼眶泛着热泪。

    “淮煦哥哥。等我。”

    事情还未结束,等她解决完一切,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段淮煦,是她的!

    次日。

    凤九颜和东方势去九重塔察看,要确保那杨连朔逃不出乱石堆。

    王府内。

    萧煜推开隔壁的房门。

    段正在喂段淮煦喝药,看到萧煜,当即警惕起来。

    “你来干什么!”

    莫不是趁着凤九颜不在,想弄死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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