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姐姐不拿出一笔巨额的赔偿款来,他们一定会让姐姐的下半生不得安宁。
这些人的确说到做到了。
他们直接断送了姐姐的前程,断送了姐姐的希望,直至断送了姐姐的生命。
而这一连锁的反应,又导致自己的母亲得上抑郁症,最后又因为癌症而凄惨离世。
再后来,为了报仇,姐姐的亲生父亲挺而走险,变成了杀人犯,最终被枪决。
而自己也因为包庇罪犯,被判刑入狱3年。
不过,正是这痛苦的遭遇,特别是3年的监狱生涯,让他幼稚的心灵快速成长,也让他懦弱的性格开始一点一点地发生了改变。
没错,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就是4年前轰动一时的人肉烧烤系列杀人案的重要亲历者之一——张晓波。
张晓波在出狱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找了一份工作能够让自己经济独立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于社区的志愿者服务。
张晓波不再像过去那么忧郁,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只是在他的这些灿烂笑容中,总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神情。
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发现的。
但假如是谢思雨看到了张晓波脸上的这种笑容,她一定会明白:张晓波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在出狱后的这一年间,张晓波修复了和自己父亲张京桥的关系。两个人住在了一起。
张京桥非常的开心,每天都活力四射地到各个院校进行演讲。作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张京桥的身体保养的非常的好,他的心脏病也不再那么严重了。
父子俩之间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张京桥去祭拜亡妻蒋春梅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妻子的骨灰竟然被儿子张晓波抛洒到了大海之中。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张京桥气得差点当场就昏厥过去。
回到家之后,张京桥便直接冲到了儿子张晓波面前,质问道:“张晓波,你——你干嘛要把你妈妈的骨灰撒到大海里呢?我——我一直等着死后与你妈妈的骨灰一起安葬回老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你——你干嘛要把你妈妈的骨灰丢到海里呢?你这样做,还配做你妈妈的儿子吗?”
“正因为我是我妈妈的儿子,所以我才将我妈妈的骨灰撒在了大海之中。” 张晓波不紧不慢地说道,“海葬是现在比较流行的一种安葬先人的方式。我妈妈生前就非常喜欢大海。我相信我这样的安排,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那我呢?我死后,你怎么处置我的骨灰?”张京桥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当然是按照你的意愿,埋回老家了。”
张晓波的回答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就刺破了张京桥最后的希望。
张京桥的身体开始不断的颤抖,脸色由白变红,又逐渐变得惨白。他痛苦地瘫坐在了床上。
“张晓波,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想让我和你妈妈无法在地下团聚。你可是我的亲生儿子呀,干嘛要这样对待我呢?”
张晓波没有回答张京桥的问题,而是眯缝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张京桥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张京桥连续说出三个“我明白了”,可是由于胸口的剧烈疼痛,再加上胸闷气短,张京桥实在是没有力气说出后面的话来了。
张京桥之前就有着很严重的心脏病。在张晓波被认定为杀人犯的时候,他就曾经因为心脏病而住院。
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结束之后,张京桥因为儿子被洗刷了杀人的嫌疑而感觉非常的开心,特别是儿子在狱中时不时会给自己写信,他感觉已经降到冰点的父子关系重新回到了正轨。这让张京桥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心。
张京桥开始注重养生,不再操劳,也不再为过去发生的事情而纠结。
由于张京桥调节的很好,所以在张晓波入狱的3年间,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好。但自从张晓波搬回家住之后,张京桥就发现自己的心脏问题开始越来越严重。
今天,在得知蒋春梅的骨灰被抛洒入大海之后,这一下子就戳破了张京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希望。
张京桥在如此剧烈的刺激下,心脏的老毛病终于复发了。而且,这一次明显比过去要严重很多。
张京桥伸出手去摸桌上的药瓶。当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冰冷的药瓶时,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一颤。然而,此刻他的手指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哆哆嗦嗦得厉害,连拿起这小小的药瓶都成了一项艰巨无比的任务。
经过一番艰难的尝试,张京桥总算用那不停颤抖的手指将药瓶拿在了手中。紧接着,他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拧开瓶盖,并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
可是,由于手抖得太过剧烈,接连好几次他都没能成功地药丸塞进嘴里面。
“只要吃下这个急救药品,就能够等到救护车的到来。”
然而,这时候张京桥的心脏病更加的严重了。剧烈的疼痛,再加上不断颤抖的手,使他手中的药丸在即将喂到嘴边的一刹那,跌落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张京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毫无生气地瘫倒在了那张冰冷的床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尽管他用尽全力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来填补那快要枯竭的肺部,但却始终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逝。那种无力感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紧紧包围,让他无法挣脱。
张京桥立刻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了与时间赛跑的关键时刻。只有尽快地吃下急救药丸,才能够保住自己的生命。
可是,药瓶也滑落在了地上。而更可悲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下床去捡地上的药瓶了。
张京桥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张晓波身上。
他艰难地抬起手,声音颤抖地说道:“晓波,帮——帮爸爸拿——拿一下药。”
而此时,张晓波正坐在那里回忆着往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张京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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