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这会儿还拿你当人的时候,你尽量装得像一点。”
沈棠嘴角带笑,明明是瞧着和善无比的脸,说出来的话让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尤其是季如慧的脸色,更是涨红了脸,
“沈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简直大胆!”
她可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更是长公主的救命恩人,沈棠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季如慧向来因为自己的地位,在贵女中间都是傲慢无礼。
因此不喜欢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看见季如慧吃瘪,有人惊怒,有人暗爽。
“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本侯有什么说不得你的?
你只是个县主,我是侯爷,按照规矩,你该给我行礼。”
县主的品级自然不如侯爷品级,在刚刚众人起身行礼的时候,唯独季如慧站着不动。
沈棠可不管你是谁,如今她在大齐的地位,别说一个县主,就算是公主来了,那也只会想着跟她交好。
不知是谁家的王爷女儿,竟然如此蠢笨无知。
“怎么,县主是不知道如何行礼吗?还需要人教吗?刚刚不是还在嘲笑本侯不知礼数吗?”
沈棠直接开口,眼神冷冽。
她可没有心思做宽宏大量的事情,而且,今日是她出门参加的第一场宴会,要是在此落了下乘,想必这宴会还没结束,宁安侯输给嘉善县主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京城。
所有人都屏息,就两想要上来去当和事佬的祝夫人也压下了想要说的话。
察觉到全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自己,季如慧只觉得羞愤欲死。
这些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难堪了,哪怕是她从前只是末流小官侄女也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
“看来嘉善县主对我这个侯爷颇有意见,那就是对皇上有意见了。”
季如慧眉头一跳,这沈棠居然用皇上来压她当真可恶。
但是如今,众人都在瞧着她,她已经是骑虎难下。
季如慧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行了一个礼。
众千金瞧着沈棠,不禁目露敬意。
明明出身是出身乡野的一个女子,尽管穿着简单,但是却让人感受到无端的压力。
随着季如慧短暂的低头,进场这个风波也算是停下来了。
祝夫人见季如慧行了礼,沈棠也不再追究的样子,一个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侯爷能来这赏梅宴,是祝家的荣幸。侯爷,不是我说,虽然侯爷见多识广,但是我这个梅园,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不如让小女给侯爷领路,都去梅园瞧瞧?”
祝夫人笑着打圆场。
身后祝诗雯听到这话,也走出来,福了福身子。
“那就有劳祝小姐了。”
祝诗雯只觉得沈棠身上释放出来温和的善意,同刚刚厉声对着季如慧完全不一样,脸上的笑意不仅热情也真切了几分。
祝诗雯领着沈棠先行,其他贵女跟在两人身后。
梅园距离暖阁不远,走上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祝家的梅园极大,差不多占了祝府三分之一的面积。
这几日,京中断断续续落了雪,未曾化开。
雪地里白里透黄、黄里透绿的腊梅;娇艳似火的红梅;白净无暇的白梅成片的梅树,看不见尽头,透着清洌的冷香。
沈棠对梅花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却也在瞧见这满园子的梅花时,心情也舒展了不少。
祝诗雯走在沈棠身边,感受到沈棠身上安逸淡然的气息,整个人也放松许多。
而且,祝诗雯知道沈棠既然选择了来参加她们祝家的宴会,就只能说,哪怕沈棠没有同祝家交好的意思,但是也绝对不会交恶。
又想到今日父亲和母亲的嘱咐,祝诗雯笑着开口:
“侯爷若是喜欢这梅花,我差人折上几只上好的梅条,送去侯府。”
“那就多谢祝小姐了。我与你年岁相当,你唤我名字就好。”
察觉到小姑娘想要讨好的心思,沈棠温和开口。
“这不合规矩。”
想起沈棠对季如慧的态度,祝诗雯虽然心中欢喜,但是也实在有点不太放心。
“你我相交,若是事事都讲规矩,还怎么做朋友。”
做朋友?
宁安侯说要跟她做朋友!
祝诗雯眼神发亮,
“那你唤我阿诗就好,我可以喊你阿棠吗?”
得到沈棠的首肯,祝诗雯眉眼弯弯,高兴极了。
随即马上就从身后拉扯了两个同龄的女孩。
“阿棠,这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这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家钟灵秀,这是兵部侍郎家的黄思雅。”
沈棠听到介绍,心下了然。
这都是武将家的孩子。
两个小姑娘被拉来的时候,还处在懵圈状态,听到祝诗雯的话后,给沈棠行了行礼。
结果见沈棠如此好说话,心中不禁一喜。
今日来出席宴会的人,除了抱着观看的心态,其他的几乎都是得了家中的指示,想要来同沈棠交好的。
两人感激地看了一眼祝诗雯。
这一切都被沈棠看在眼里。
沈棠在一众帖子中间挑了太尉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祝太尉是坚定的保皇党,不管是世家和清流如何相争,祝家一直都是中立。
因此,祝家家族底蕴很是深厚,颇得景帝赏识。
沈棠不愿意加入两派争斗,因此在众多宴请之中,挑了祝家。
不多时,沈棠身边就聚满了许多想要交好的女孩儿。
沈棠看着她们,虽然知道她们其中有不少人是为了讨好她才来的,但是焉能不知以后会不会能用到呢。
季如慧因着落了面子,只缀在众人身后,如今瞧着沈棠身边围满了人,更是气得不轻。
“不过是个侥幸种出了好东西的泥腿子罢了。”
泥腿子。
季如慧看着不远处梅树下带着浅笑的沈棠,一张面庞比梅花还要清丽,勾了勾嘴角。
笑吧,等会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这太尉大人府上的梅花,当真是极好啊。
难得来一次,不如众姐妹,以这梅花为题,赋诗一首如何,比比谁的诗最好。”
“赋诗一首又有何难,既然是比试,那总要有彩头吧。这样,我先来,这是我十岁生辰时,我娘特地给我挑的镯子。”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赞同。
毕竟以往宴会,她们也是这么来的。
只是沈棠看着身边几个姑娘都致趣缺缺,又看了看提出建议的那个女孩。
瞬间就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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