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初很少见地能和陆景琛同步起床,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觉醒来连旁边的床铺都凉了。
许念初看着男人背对着自己整理着装的背影,陷入了恍惚。
陆景琛站在床边,感受到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转头。
说:“醒了?还以为你又得睡到日上三竿呢?”
许念初看着男人调笑的眼神,半是羞愤半是恼怒地说:“我才不是只会睡觉的人呢!”
陆景琛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凑近她。
许念初被突然袭来的大脸吓得一激灵,随后看到他神秘莫测的笑容,“其实你最擅长睡觉了。”
许念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陆景琛促狭的笑容后,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床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我不是!我没有!”
陆景琛笑着将枕头了抱个满怀,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笑意让原本有距离感的脸瞬间变得生动万分。
像是冰封千里,寸草不生的极寒之地突然恢复了生机,在下一瞬变成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绚丽景象。许念初自认是爱美之人,却每每被陆景琛露出的陌生神情惊艳到,几乎要看呆了。
乃至于没有听清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再回过神来,陆景琛已经结束了他的话。
许念初问:“你说什么?”
“敢情没认真听?”陆景琛一挑眉,感觉自己刚刚的荤话白说了,但也没有再重复,怕眼前脸皮薄的小人儿又要跟自己闹,“下去吃饭吧。”
陆景琛伸出手。
许念初迟疑地看着那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手,竟然有种两人在谈恋爱的错觉。
她将手覆上去,接着就被一股力稳稳拉到了床下。
许念初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一热,竟是陆景琛覆上一个轻柔的吻。
惊讶地偏过头,却撞入了陆景琛极尽宠溺的眼神中,然后听到他说:“先去洗漱,楼下等你。”
直到陆景琛走远了,她才从刚刚梦幻般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回忆起陆景琛刚刚的行为举止,还有那双桃花眼里满溢着的深情宠溺,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走到洗漱台,望着镜子里那张脸,已经没有刚被抓回来时那样消瘦了,过分消瘦而凹陷的脸颊也变得饱满红润起来,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生气,没有之前形容枯槁的模样。
许念初在心里默默地想:“看起来像是值得被爱的样子。”
虽说陆景琛看起来越来越能接受自己的样子,可从厌恶到喜欢的这一路走来,他表现得越喜欢自己,许念初就越如履薄冰。
她清晰了自己的定位,却不知道为什么仅凭着一个月来的乖巧顺从就能让陆景琛如此快速地“迷恋”上自己。
她不敢大意,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很笃定地觉得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每次被陆景琛散发出的爱意迷惑后,许念初总得花很长时间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不是真的爱你,只是一时兴起,毕竟,连顾宁都能被一脚踹开。
许念初突然想起了顾宁刚回来时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那句,“你许念初算什么东西?”
她把水龙头打开,捧着干净的水往自己脸上一浇,彻底清醒过来。
准确来说,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你许念初在陆景琛眼里算什么东西?”
既然她可以被替代,那我也可以。
一颗心冷静下来,有句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
永远有蜂拥而至的女人扑上前,你永远也成为不了最后一拍后浪。
吃完早饭后,陆景琛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巴,看着头低得几乎要埋到粥里去的许念初,轻笑了一声。
随即咳了一下,故意把声音压低,“好好吃饭。”
许念初迷惑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在好好吃饭啊。”
陆景琛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吃完饭把东西收拾一下,李明会把你接去澜悦。”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带太多东西,那里都有。”
“好。”
许念初乖乖点头。
“大门密码是1923。”
“好。”
“我不用上班吗?”
陆景琛看女人仰着头问,好笑地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你能做什么?”
许念初听到这话,低落了一瞬,又扬起眉说:“我可是许总监!”
“嗯。”陆景琛点点头,“明天来公司,安排点事情给你做。”
“真的吗?”许念初眼神一亮,“那说好了,我可不白干,我要发工资的。”
“卡里那么多钱不够你花?”
“那不一样。”
陆景琛一挑眉,“都依你。”
“走了。”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陆景琛走远了。
顾烈走到办公层内,众人一如既往地同他打招呼,他虽笑着回应,却是始终是不自然的。
坐到办公桌前,看着又堆积如山的文件,没有再看的心思,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没过多久,一沓文件就签好了。
他久久地凝望着桌前的红木纹理,表情是凝重的,用尽了生平的门路,想要找到一个解决办法。
顾家虽从政,但近几年已经没有再出一个像当年的老爷子一样直指中央的大官。
子弟越来越落寞,特别是近几年,像遭了什么报应,非得在这几年受罚一样,坏事一件接一件地来。
顾烈作为一家之主,已经算是官职最高的了,但也只能在江城说一不二,到了全国,仍有能压制他的更上一层。
不然也不至于因为一点破事被威胁至此。
他想起昨天自己在陆景琛此等小辈下的低声下气,心中愈发气愤。
陆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不入流的商户之家,乘着时代的东风爬上来了而已。
要换在几十年前,哪轮得到他们嚣张!
顾烈想着,气急败坏,忍不住狠狠朝桌上砸了一拳。
他想:“再去问问三叔公,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眉宇间愁色未解,就听到有人敲响了办公室门。
顾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进。”
助理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这是什么?”
“顾厅长,”助理毕恭毕敬地将信封呈上,“这是今晨阿姨打扫卫生时,从一楼的邮箱里面找到的,落了灰,想来送来有几天了。”
“抱歉,厅长。”
“信?”
顾烈没有在意信已经放了几天的话,只是觉得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寄信,一楼那个废弃的邮箱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他拿起信封一看,见上头的邮票和邮戳都盖得整整齐齐,却没有透露地址,只明晃晃在上面写着:“顾烈顾厅长收。”
“下去吧。”
顾烈拿过信封细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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