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公然的反抗让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站他旁边的许念初身上,不约而同地想:“这女的,有点东西。”
老爷子听完陆景琛的话后,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爷孙两人的目光在此刻完成了碰撞,老爷子表面上不说,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目光沉沉地看着陆景琛,同样也瞥见了那个表情镇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
老爷子心想:“我怎么没料到她有这样的本事。”
随后扭头,对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说:“婚礼照常举行,宾客很快就要到场了。”
“各位都是自家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都有数。”
“是是是。”
众人点头如捣蒜,是非对错尚且不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能说肯定是知道的。
“都散了,各自下去准备吧。”
主人都下了逐客令,宾客哪有不从的道理。
一时间如狂风席卷,人都被刮走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了四个人。
许念初见老爷子转头冲顾烈说了句什么话后,顾烈便离开了,然后朝陆景琛这边走来。
老爷子年岁虽长,步伐还是稳健的。
迟暮的掌权人和未来掌权人在此刻对上眼神,老爷子眼睛虽混浊,但从中传达的情绪依旧是准确无误的。
警告意味极浓地看了陆景琛一眼,却只接收到了男人坦荡荡的目光。
老爷子对这个最器重的孙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感到无比失望,他看着他翅膀还没硬,就着急飞的样子,陷入了深思。
陆家也该考虑另一个更听话的人了
许念初以为这其中不会有她什么事,却在下一秒,看到一双鞋子出现在视线中,她心里一惊,抬头,果然看到那双苍老的眸子蓦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怒自威”这个词仿佛天生是为老爷子而生的,许念初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严。
“小姑娘,你很有本事。”
“只是不知道这种本事能维持多久。”
你签字离婚,我本来觉得你还算识相,现在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比我相信中的更贪心。”
许念初听不懂他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却能感受到其中的讥讽与轻视。
“爷爷,您答应过我的。”
陆景琛挡在她面前,再一次开口。
老爷子没有再纠缠,只说:“你清醒一点,别让我觉得我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是不值得的。”
“宾客要来了,跟我出去照顾一下。”
老爷子的态度相当于妥协了,陆景琛回头看了眼那个茫然无措的女人,安抚意味十足地冲她说了句:“别怕,跟着我。”
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许念初的情绪已经被冲击到麻木,但仍然会对陆景琛那句看似安慰的话感到不屑。
“别怕。”
许念初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笑了。
难道不是因为跟着你才会担惊受怕吗?
许念初想,这句话在语文上应该属于严重的主谓倒置。
她有些忘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怎么过的。
只记得在陆景琛跟随老爷子离开后,大到有些恐怖的屋子又剩下了她一个人。
许念初还很难从刚刚“热闹”的氛围里回过神来,一瞬间又落到冷清中,又剩下了一个人,连刚刚一直守在这里的文德都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许念初看着那个被鲜花簇拥着的舞台,突如其来地有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只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回过神来,自己始终是一座没有情绪的孤岛。
许念初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也可能不是一会,反正她是被大门推开的“吱呀”声拉回现实世界的。
打开的大门带来了明亮的光线,原本有些昏暗的婚礼殿堂瞬间落满了大自然的天光。
最先推门而入的是陆景琛,只见他从光中走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愠怒,俨然沾了些喜气,眼看着就要变成一个合格的新郎了。
陆景琛只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略略带过了自己,而后得体地迎接又一波客人的出席。
比刚刚更多的人涌入大堂,许念初成功将自己退回到刚刚的安全位置。
躲在那根立柱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再一次获得了久违的安全感。
人声鼎沸之际,比刚刚足足多了一倍的恭喜声响彻整个会场,许念初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喜气都要将这个屋子填满了。
这次看到的大多数陌生都是的人,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便能轻易猜出这人非富即贵。
陆景琛围在老爷子和顾烈旁边,从善如流地端着酒杯应对场上的人。
三人站在一起,脸上是一团和气,很难想象十几分钟前是那样的剑拔弩张。
许念初想:“不愧是从小混迹名利场的人。”
在差不多将人招呼完毕后,现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有一束光打到舞台中央,主持人缓缓上台,笑容洋溢。
“各位尊敬的嘉宾,欢迎您百忙之中抽空到场,婚礼马上开始。”
“陈某人先在这里恭祝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
喝彩声如雷鸣般在会场爆开,许念初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情景如今真真切切地在眼前上演。
自己竟然真的,以一个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不三不四的身份,真真正正地参与到陆景琛的婚礼中。
昏暗的礼堂模糊了人的视线,满堂的喝彩声阻断了敏锐的听觉,许念初近乎痴迷地望着舞台上的那束光,如同渴望光明。
手腕处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紧接着被紧紧攥住,许念初在下一秒被抵到门边,铺天盖地的气息将她牢牢包围。
她从有人抓住她手臂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来人是陆景琛。
只有他会这么做,也只有他敢在这种场合里这么做。
“怕不怕?”
“嗯?”
许念初被陆景琛压在门上,男人强势地进入了她的世界,膝盖强硬地插入她的双腿之中,是一种被迫打开的姿势。
许念初偏过头,没有回答,舞台上主持人激昂地为即将举办的仪式铺垫陈词,底下有密密麻麻的人,但凡有一双眼睛偏移过来,都能看到她和陆景琛的苟且之事。
这样的概率高达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许念初觉得陆景琛大概率是疯了。
有一只手强硬地掐住她的下巴,把脸摆正。
许念初被迫投入陆景琛黑沉沉的眸色中。
“等下婚礼开始,你就站在这里,我会叫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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