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对了,这世上哪里有当娘的,用药物和禁制控制自家孩子的?我们七大灵人圣族对神主来说,不过就是傀儡而已。”

    “是啊,以前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明明经常吃药,却从未想过,那些药物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如今突然间脑子清醒了,才忽然反应过来,以前的自己居然那么可悲,从来没有过自己真正的想法,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忠诚于神主。”

    “没错,我这些天有时候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都感觉到莫名的羞耻。”

    “什么以生命奉献给神主,什么神主之恩大过父母恩养,我真是不敢想象,这些话居然是我自己说出来的。”

    “好了,以前我们是脑子被药物控制,才做出了那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如今我们已经解脱,就不要再提起那些羞耻的事情了。”

    “哎,虽然这话可能会被骂,但有时候我真想说,感谢圣树明镜杀了神主,否则我们恐怕直到今天,依然都是浑浑噩噩的。”

    在场的雨人族,都忽然陷入了沉默。

    因为这话虽然敏感,但却也说到了众人心里。

    人群中,迷雨天罗也跟其他人一样,沉默不语。

    迷雨天罗,是他来到迷雨圣湖后,长辈给他新取的名字。

    他曾经的名字叫梁柱子,前世还有一个名字叫郑经人。

    来到迷雨圣湖已经几十年了,郑经人对于这里的一切,从一开始的陌生,早已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迷雨圣湖的雨人族很多,郑经人在这里待了几十年,认识了不少朋友,但也结下了不少仇人。

    可不管怎么说,郑经人不希望迷雨圣湖出事,至少不希望他的那些朋友,出现什么变故。

    但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尤其是他这样的弱者,对于大局的影响就更微乎其微了。

    郑经人抬起手掌,却并未接到哪怕一滴雨水,天空中也是晴朗的万里无云。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来到迷雨圣湖的时候,郑经人还曾为这里常年笼罩在雨水中的奇景,而感到吃惊。

    后来他才知道,迷雨圣湖这种常年雨水不断的奇景,皆因镇族神器迷雨湖在不断影响天象。

    那绵绵不绝的细雨,不仅有利于雨人族的修炼,同时也是一种防御禁制。

    任何没有雨人族血脉的人一旦潜入,立刻就会遭受到神器的攻击。

    可是如今,常年笼罩迷雨圣湖的绵绵细雨不见了。

    因为他们的镇族神器迷雨湖,被人家抢走了,而那个动手抢夺的人,他们迷雨圣湖惹不起。

    没有了神主的庇护!

    没有了神器的威慑!

    如今的迷雨圣湖,简直就好像被拔了牙砍了爪子的老虎一般,表面上还气势汹汹,其实暗地里早就虚了。

    现在别说是其他老虎了,就是来一只狗,都能把他们咬个半死。

    所以这些天,迷雨圣湖的高层们,一直在开会商讨,想要给整个族群的未来,找一条最好的出路。

    “郑经人?”

    突然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郑经人神情一怔,看了看周围,却发现族人们都还在各自议论,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放心吧,没有人能听到我们说话,周围已经被我的幻境笼罩,你的那些族人,都只会以为你正在闭目养神。”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郑经人抿了抿嘴,试探问道:“您是,帮我恢复灵智的那位前辈?”

    “嗯,怎么,几十年没见,听不出声音了?”

    赵牧轻笑道。

    “不是,只是前辈您几十年没出现了,晚辈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郑经人回答道。

    虽然他知道这位前辈,是自己前世的故人,但却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拘谨。

    赵牧笑了笑,问道:“怎么样,这些年在迷雨圣湖过得如何,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太受重视吧?”

    “前辈慧眼如炬。”

    郑经人也不矫情,直接道:“晚辈在外流落多年,没有父辈的照应,受重视程度,自然比不上那些自小就在迷雨圣湖长大的族人。”

    “不过还好,这些年晚辈也在族中交了不少朋友,日子过得也算舒心,对于自身血脉的修炼也大有长进。”

    “这些都多亏了前辈当年的相助。”

    “呵呵,你的修为长进没长进不说,这拍马屁的水平,倒是快赶上前世了。”

    赵牧轻笑道:“行了,你也不必遮掩,在迷雨圣湖这种重视血脉纯粹的地方,你一个来历不明的族人,自然不可能太受重视。”

    “你说你这些年交到了不少朋友,但想必仇人更多吧,你那些所谓的族人,想来有不少都瞧不起你,认为你是血脉不纯的杂种吧?”

    杂种这两个字,赵牧说的很直接。

    但郑经人却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形容的太准确了。

    因为在很多雨人族眼中,他这个半路回来的同族,就是个血脉不纯的杂种。

    这些年来因此欺负他的族人,可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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