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震惊的是,这些人举报的信息,都有鼻子有眼,什么时候受贿,金额多少,说得一清二楚。

    省纪委接到举报后,在年前采取了行动,将何伟等十几个人一起进行了双规。

    临钢厂的改革,也就此搁浅。

    张俊心想,何伟的想法和做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只是何伟运气不好,成了第一个触碰既得利益集团的人,也成为了改革的牺牲者。

    正因为何伟一案的爆发,又有中纪委调查组的下来,使得那帮人收敛了不少。

    张俊的改革,遇到的阻力才变小了许多。

    林馨认真的记录下来,问道:“何伟,你有没有利用职权,给卖给你房子的开发商行额外的方便?”

    何伟坚定的摇头,道:“绝对没有!我是一个党性原则很强的人,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哪个人开过后门,没有给过谁特殊的照顾。那个房地产开发商,一直在京城活动,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更没有要求我给他什么项目和土地。”

    林馨又问道:“你妻子呢?有没有给过他特殊的关照?”

    何伟苦笑道:“那更不可能了,我妻子只是京城东城区政府一个普通的办事员,这些年来也没有得到过晋升,手里没有任何审批权力。我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开发商手眼通天,能力和人脉,都远在我们夫妻之上,他把那套房子便宜卖给我们,可能真的是出于闺蜜感情吧!也有可能,人家钱多得很,觉得我们可怜,所以低价卖我们一套。”

    林馨低声和鲁立民说了几句话。

    鲁立民沉着脸,点了点头。

    林馨问何伟道:“你说的那个开发商,是什么公司?名字叫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们,我们在京城的同事,会马上进行核查。”

    何伟道:“福康公司,老总的名字叫陈福康,他老婆叫胡静,他俩是二婚,陈福康有五十四岁了,胡静和我妻子同年,今年才36岁。”

    林馨记录下来,当即让同事到外面去打电话回京城查证。

    “何伟,除了这套房子,你还有其他问题要交待的吗?”林馨继续询问。

    “没有!我本人身无长物,名下无房无车,我和妻子也只有那一套共同房产。我在单位住的是宿舍,用的是公车。我从来没有收受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也没有给过任何人特殊关照。”何伟斩钉截铁的回答。

    鲁立民问道:“你刚才提到,你之所以被举报,是权力斗争的结果?这话怎么说?”

    何伟道:“鲁主任,临溪市里的情况很复杂,我到那边两年多时间,都没有打开局面,我一直陷在权力斗争的泥淖里。直到我要动临钢厂的时候,他们才突然发力,将我送进了这里。所以我相信,临钢厂就是他们最大的利益蛋糕!只要我不动临钢厂,他们任由我在临溪市待下去。可是我不想无所作为!我一直在酝酿企业改革的方案!”

    鲁立民沉声问道:“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何伟默然片刻,道:“我不知道!他们在暗,我在明!是谁举报我,是谁要拉我下马?这些人就是他们!”

    他忽然看向张俊,诚挚的说道:“张俊同志,你是我敬重的人,你刚到临溪上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曾经收到过别人寄的一把杀猪用的尖刀,还在宿舍门口,看到过一只被剥了皮的死猫!这些都是他们威胁我的手段!你一定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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