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正自沉思,门外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张市长好啊!我们来打扰你喽!”港商吴德林和苏婉儿一起笑着走了进来。

    “吴老板,苏老板!快快请进。”张俊起身相迎,笑着和他们握手,请他们坐上,问道,“你们的项目,快要破土动工了吧?”

    张俊之前答应过马伟豪和赵静,只要他们愿意和吴德林、苏婉儿合作,他便给签字,更改临纺厂地块的土地用途。

    在他下乡考察期间,马伟豪便已经提交了变更土地用途的申请。

    申请经过层层审批,到达张俊手里。

    张俊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签字同意。

    土地用途性质更改以后,其他建设手续,更是一路绿灯。

    这个项目,是张俊亲自主导,又是临溪市最大的一个招商项目。全市上下,都在盯着项目的审批进程。

    有张俊坐镇,再加上马伟豪和赵静的背景后台,没有人会在这个项目上,故意卡他们的脖子。

    接下来,马伟豪他们便要着手开工建设。

    吴德林和苏婉儿此番过来,是来料理开工前的一些事情。

    房屋的设计、地基的平整,需要时日。

    整个工程建设,可能要持续三到五年才能竣工。

    张俊对他们几个人的投资比例,还是知道一些。

    张静那边,占有51的股权。

    吴德林和苏婉儿,共同分享另外49的股权,其中吴德林占30,苏婉儿占股19。

    这样一来,三个人的资金压力都小得多。三强联手,也可以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

    苏婉儿妙目闪闪的觑着张俊,嫣然笑道:“张市长,我们能在临溪投资成功,多谢有你相助,今天晚上,我们请你喝酒。”

    吴德林哈哈笑道:“张市长,苏老板这是又想和你喝交杯酒了呢!”

    张俊哑然失笑,道:“吴老板,你啊你啊,就知道拿我和苏老板打趣。”

    苏婉儿明眸善睐,幽幽的道:“张市长,那你倒是说,愿不愿意和我们喝酒呀?”

    张俊毫不犹豫的道:“行,我今天晚上,正好无事,和你们一醉方休!”

    他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吴德林,又递一支给苏婉儿。

    吴德林双手恭敬的接过来。

    苏婉儿捂住嘴,轻轻摇手拒绝,道:“我不抽,我怕嘴里发臭。”

    张俊自顾自的点上一支,道:“看来,苏老板嫌弃我是臭男人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

    吴德林微一沉吟,问道:“张市长,我上次听你提到过,临溪市里要建纺织皮革厂,不知道进展如何了?我还有没有机会参一股?”

    张俊缓缓吐出烟雾,说道:“我正要和你们谈这个事情,原本打算晚上的酒桌上再谈,既然你现在提到了,那我就先说一说。临溪市纺织皮革厂,我们已经在筹建当中,估计下个月中旬就要启动工程,你们想入股的话,请下个月十号以后,再来一趟吧!好不好?”

    吴德林和苏婉儿,连连点头。

    他们并不知道,张俊为什么要他们下个月十号以后再来。

    因为张俊下个月八号,就要面临人大会的任命。

    是摘掉一个代字,任命他为临溪市人民政府的市长?

    还是撸掉他的代市长职务?

    张俊心里没有底气,不想再把吴德林和苏婉儿牵扯进临溪市纺织皮革厂的旋涡里面。

    如果没有张俊在,纺织皮革厂能不能搞起来,搞成什么模样?谁又知道呢?

    至于马伟豪他们那个项目,张俊并不担心,因为有赵静和马伟豪在!

    不管以后张俊能不能坐稳临溪市长的宝座,也不论以后谁来执掌临溪市,只要有赵静和马伟豪两个人,都足以保证项目的顺利开发和进行。

    吴德林笑吟吟的道:“行,我们听张市长的话,你让我们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就什么时候过来。”

    这时,又有人来找张俊汇报工作。

    吴德林和苏婉儿便先行告退。

    张俊送他们到门口,约定晚上再约。

    忙完一天的工作,张俊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

    月底了!

    离人大会的日子,只差几天时间!

    张俊一个深深的呼吸,忽然之间变得无比的沉静和澄澈。

    他为人做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

    在临溪履任以来,张俊兢兢业业,勤勉执政,自问没有做过一件有亏良心的事情。

    如果人大会上,真的要罢免张俊的代市长职务,那他也可以做到毫无愧疚的离场。

    信命,但不认命!

    抗争,尽一切可能!

    只问耕耘,不问收获。

    秘书梁卫东走了进来,垂着双手,站在办公桌前,嗫嚅的想说什么,却又犹豫说不出口。

    张俊温声问道:“卫东,什么事?”

    梁卫东涨红了脸,期期艾艾的道:“张市长,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有人想对你不利,还说即将召开的人大会上,会那个——”

    张俊淡然说道:“是不是有人想罢免我的职务?”

    梁卫东红了眼眶,用力的点头,支吾道:“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张市长是个一心为民的好领导!看看满城文武,又有哪个领导,像张市长这样被太阳晒黑的?”

    张俊摆了摆手,说道:“一任闲言碎语多,唇枪舌刃又如何?若无愧事凭人问,终有清明供揣摩。”

    梁卫东抹了抹眼角,低声说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张市长,你对临溪市所做的一切,对百姓来说,都是大恩大德!只是可惜,当地人未必知道你的好啊!你要是在这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大家都能领受到你施政带来的好处,也会记住你的好。”

    张俊心念一动,问道:“卫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梁卫东愕然问道:“张市长,我太过愚笨,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张俊微微笑道:“趁着我手里还有权,你想去哪里,直说,我还能帮你安排好。”

    梁卫东啊哈两声,脸色涨得通红,受到污辱似的说道:“张市长,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英雄,但自小也学过忠义二字,张市长有难,我岂能独自逃生?那我成什么人了?张市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都没来得及报恩呢!”

    张俊摆摆手,沉着的道:“卫东,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有我的用意!你就说吧,你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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