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傅南洲长叹一声。
“是,我在生气,而且很生气。”陆惜没有丝毫遮掩隐瞒,“但这不是我不过去的原因,我能分清轻重,亲人过世这种事大于天,我还不至于因为生气就任性耍脾气。
“但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可以问问你爷爷,他一定也是不想我去打扰你妈安息。”
傅南洲握了握拳,嗓音变得嘶哑无助,“惜惜,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陆惜呼吸滞了滞,终究是没能狠下心,不带情绪的回答:“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没事挂了。”
“等一下。”
在陆惜即将挂断电话之前,傅南洲又叫住了她。
陆惜顿了下,虽然保持着通话的状态,但是并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等着傅南洲后面的话。
傅南洲能察觉到陆惜还在生气,抿了下薄唇,他说:“凶手找到了,是……”
“我知道,秦大哥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
傅南洲的声音立刻紧绷,“你们私下联系了?”
“对,联系了,怎么了?”陆惜质问。
一句话噎得傅南洲哑口无言。
陆惜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冷笑一声,“你妈出事的时候,我跟秦大哥说了,他第一句话是:别着急,我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交给我,我来查。
“傅南洲,你是个讲究证据的人,可秦大哥难道不比你更重视证据吗?
“他在安慰我的时候,是以朋友的角度,而且给了我绝对的信任。但你呢?你在指责我,怀疑我的时候,是以什么角度?你是你妈的儿子,是你爷爷的孙子,唯独不是我的丈夫。
“但凡你为我想一下,都不会一遍又一遍的质问我为什么去你妈的车里。
“我昨晚一夜没睡,我企图说服我自己,说你很难受,因为你失去了最亲的人,那些话都是话赶话,不能认真。
“但是傅南洲,我说服不了自己,我还是觉得委屈。而且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收起委屈,给你找借口,替你找理由?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拿到证据了,想起我了,看来内疚自责,但是这反而让我更难受,因为你没有本能的给我信任。 而且我知道,在你心里,你的家人其实比我更重要。”
陆惜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宣泄出来,说到后面有些控制不住眼泪。
傅南洲也觉得委屈,“惜惜,你不能这么想我,在没有查到那个服务生之前我就相信你,只是我需要证据说服我爷爷。”
“我根本不在乎你爷爷怎么想,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关他什么事?我在乎的是你当时的本能反应。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反正这次的事让我挺难受的。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忙你的吧。”
说完她就立刻挂断电话。
这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说出来也并不会舒坦,可她必须得说。
傅南洲说需要她,作为妻子她答应了,这是妻子的责任,她尽到了,可傅南洲身为丈夫的责任呢?他没做到的呀。
傅南洲看着挂断的电话,脑子里都是陆惜刚才的话。
她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委屈却有力的控诉他,他真的又一次伤到她了。
第二天,陆惜去了谭雅的那栋别墅。
普通老百姓觉得家里有人过世,如果放在家里,住着会不吉利,所以大多都是直接在火葬场发送,傅宗泽却将人带回这里,大概是怕谭雅没有家。
看得出来他是真疼这个儿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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