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觉得郑青陵也能挑出许多毛病,臂如不够白,仪态不够好等等,可跟裴钰一比,她就觉得郑青陵哪哪都是优点了。

    思及此,崔萱豁然起身,横眉冷竖地骂道:“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别。”崔婉连忙拉住她。

    真要是让她去,以她的脾气铁定吵起来。

    传扬出去,怕是会惹人发笑。

    不知情的人还当她们的待客之道就这样呢。

    崔窈宁起身按住崔萱的肩膀,“我去罢。”

    崔萱急了,“你去了,他缠上你怎么办?”

    裴钰在长安也是个风采出众的少年,到了她口中,倒像是什么避如蛇蝎的怪物。

    崔窈宁心下好笑,弯唇拍了拍她肩膀安抚,“不是还有你吗?”

    崔萱的情绪一下被抚平了。

    行…行叭。

    若是裴钰敢放肆,她定会好好教训他。

    就算会被祖母骂,她也顾不得了。

    外面的温度和里面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崔窈宁刚走到窗前,便被顺着窗棂缝隙钻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霎时停了步子。

    抱琴连忙拿了条斗篷过来,给她系好,“外头不比里面暖和,姑娘穿严实些。”

    崔窈宁干脆应了声。

    抱琴领着她出了内屋,去了前面待客厅。

    天光晦暗,风雪肆虐,廊下挂着的薄纱灯笼散着荧弱的光,成了夜色里唯一的光源。

    崔窈宁下午回来便窝在了榻上,不曾想,外面居然下了这样大的雪。

    将要春日,难得下得这么大。

    真是稀奇。

    穿过长廊,到了待客厅。

    抱琴推开门,迎面灌来一阵暖风,她搓搓手,让开位置,“姑娘快进来罢。”

    崔窈宁抬步进来,眸光在屋内扫了眼。

    裴钰坐在桌前喝茶,许是丫鬟才上的热茶,杯沿冒着热气,他紧握着,眉眼低垂着,不知是不是在想事情,神情怔忪。

    似乎来得太急,或是伞没举好,他额间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看着显出几分狼狈。

    崔窈宁平静地收回视线,坐在他对面,屋内侍奉的丫鬟忙不迭地过来又上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崔窈宁接过没急着喝,握在手中感受着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神情平静漠然。

    “说罢,你有什么事寻我。”

    裴钰还是没习惯她的冷淡,闭了闭眼。

    他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场面。

    他以为,他会和她相守一生。

    如今,好像都成了一个泡影。

    稍许,裴钰睁开眼,瞧一眼眉头紧蹙的少女,知道她快没耐心了,很笃定地问:“你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因为六姑娘?”

    崔窈宁神情有片刻的愕然,旋即定了定神,摇摇头回他:“不是。”

    她没想过他会猜到崔秀秀身上。

    尽管她如今也很讨厌她,但裴钰的事和她无关,换个角度来说崔秀秀是被他牵连了。

    如果上辈子不是那样的结局,她兴许不会恨。

    可崔家没了,她的亲人都不在了,这个时候,青梅竹马十年的裴钰也背叛了她。

    她怎么能压住心头的恨意?

    崔窈宁死死攥紧了杯子,忽而低头喝了一大口,压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恨意。

    裴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轻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说:“她和我说了一些事。”

    这个“她”指的是崔秀秀,崔窈宁明白。

    裴钰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起从崔秀秀身边的大丫鬟那得来的消息。

    “得知消息,我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我想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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