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们还没认识多久,她却这样相信她。
这种被人信任的滋味让华阳公主有些享受,她捧着红彤彤的脸,压抑不住眉眼的喜悦,笑眯眯地说:“好吧好吧,算你了解我。”
“你这样信任我,我当然不会辜负你啦。”
“再者说,我放弃他不只是因为觉得他很无趣,还是因为我知道我争不过你,如今知道这件事,我更知道自己争不过你,才不会继续呢。”
华阳公主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是好可惜。”
崔窈宁问她可惜什么。
华阳公主说:“可惜我们从前居然不认识。”
按道理说,她能和裴宴书认识,就能和她。
好可惜迟了这么多年她才认识她。
崔窈宁笑着说:“现在也不晚。”
华阳公主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子,回过神将那些念头抛之脑后,“你说得对,确实不晚。”
“这么来说,裴宴书还算可以。”
华阳公主俨然一副娘家人的态度,冷笑着说:“要是他面对你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你大可直接和他解除婚约,我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崔窈宁替他解释了一句:“他挺好的。”
华阳公主心里有些泛酸,忿忿不平地和她说:“九娘,你还没嫁给他呢,现在怎么就帮他说起话了,这要日后还不知他要怎么欺负你呢。”
崔窈宁说,自己性子其实算不上好。
无论两辈子而言,她都不算是个好脾气地人,很多时候,她没生气只是觉得没到那一地步。
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
若是华阳公主来势汹汹,仗势欺人,她也不会老实被欺负,五姓七望中不知多少人进了官场,又彼此姻亲相连,形成一个庞大的关系图。
牵一发而动全身。
真到了这种地步的话,就连当今圣人都未必有办法解决。
崔窈宁只须递个消息,自然有人替她弹劾华阳公主,这也是为什么,当今如此优待世家,不止当今,自古以来哪朝哪代都是如此情况。
可华阳公主性子爽朗又大方,崔窈宁还是很喜欢她的,自然乐意和这位公主殿下交朋友。
华阳公主有些不信她脾气差。
太子妃是出了名的温婉,她这个妹妹看来脾气应该也差不到哪去,模样就像个柔弱的美人。
崔窈宁失笑,没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华阳公主强调了一句,不要喊她殿下,这样显得太过生分,真要是喊,直接喊她华阳就行。
崔窈宁应下来。
她们两人没在亭子里聊太久。
华阳公主过来平阳侯府本就是为了崔窈宁,如今见到她自然该回去,又让她过几日赴宴。
这几日崔窈宁都会很忙。
再过两日,清河崔氏那边会过来人,她就更不得空,约定好了什么时候有空再给她递消息。
崔窈宁答应下来,两人就往前厅去,刚转过长廊,迎面迎上从书房议事出来的裴宴书几人。
他立于几个将近不惑的男子中间,显得格外出挑,穿一身墨色缂丝海棠纹大氅,玉冠束发,领口簇了一圈玉色的狐绒,面容清冷,眉目漆黑,可唇瓣却是红的,透出几分病态的风流。
崔窈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移开,落于他身旁身形高大的平阳侯身上,“姑父。”
其余人她不认识,就没喊名字。
平阳侯应下来,见到华阳公主后面色有些讶异,几不可查地看了眼身旁的裴宴书,好似明白了这位公主殿下怎么会降尊纡贵的来此地。
他只是不知道这位公主怎么会和九娘一道来?
按道理,她们不应当互相看不惯吗?
平阳侯压下心思行礼。
平阳侯身旁的几位同僚大多也都听过这事,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裴宴书。
最难消受美人恩。
还是两个美人,不愧是中书侍郎大人。
华阳公主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欣喜,如今见到后却有些说不出的忐忑,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身旁的少女,生怕她误会和不高兴了。
她不耐地摆摆手,令他们退下。
平阳侯几人忙看向裴宴书,见后者点头应下,怕搅和在其中,忙不迭地转身离开。
见他们离开,裴宴书的目光落于华阳公主身上,嗓音沉下来:“华阳!”
华阳公主有些气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对你现在没感情了,你少在这里训我。”
到底还是害怕他发火,说完这句话,华阳公主给崔窈宁留下一句,记得过几日给她递消息。
话落,一溜烟的跑远了。
崔窈宁哭笑不得看着华阳公主离去的身影,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裴宴书到底和她说过什么,华阳公主怎么怕他,怕成了这个样子?
裴宴书有那么凶吗?
崔窈宁回忆起自己曾经见过的他,有些莫名。
没有吧。
他分明是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
她回了神,目光落于对面青年冷白的面上,“你病了?”
裴宴书低低应一声:“偶感风寒。”
他说到这轻咳了一声,因为用力,愈发显得唇瓣殷红,更显得那张清冷面容多出几分病态。
崔窈宁眉头微蹙,抬步走近,“吃药了吗?”
裴宴书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微微遮面,“你身子骨弱,别让我将病气过到你身上。”
“已经好很多了。”
崔窈宁又走近几步,见他身子还要往后退,眉头紧拧,低低斥了声:“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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