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难。”
崔窈宁后知后觉得想起他是个神童来着。
对他们这种人而言,诗词应该不算什么吧?
她鼓了鼓脸颊,有点嫉妒了,又想到什么,忽然甜甜地喊了他一声:“裴行之裴行之。”
青年神情不变:“嗯?”
崔窈宁有时候特别希望裴宴书能够恢复情感,如果他恢复情感的话,这个时候一定会觉得她特别特别可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崔窈宁恹恹地泄了气,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想起了另一个办法,隔着书桌朝他眨了眨眼,“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啊?”
裴宴书:“什么事?”
崔窈宁小声地说:“你帮我作诗吗…”
开始说的很小声,慢慢地似乎是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地说:“母亲让我回来作几首给她看,可是我哪里懂这些东西,我又想让她高兴。”
她走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手,“你帮我作嘛。”
无论是她娇气抱怨,还是撒娇讨好都好可爱。
裴宴书看得整颗心都软下来,若非现在是在说事情,他一定会将她搂在怀里狠狠亲一亲她。
换成任何一件事他都能答应,可涉及到王氏——
裴宴书有多看重崔窈宁就有多看重她的亲人,这种欺瞒长辈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来。
于是裴宴书出口拒绝了她。
少女当场愣住,她好像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也会有被拒绝的一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话?”
裴宴书低声重复:“抱歉九娘,我做不到。”
少女这下子终于听清了他的话,不是做梦,是真的,一下子就有点委屈了,“为什么呀。”
裴宴书从来没有拒绝过她,这是第一次!
还是在他们刚成亲不久就拒绝了她的要求,她都撒娇了诶,他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拒绝。
那以后呢?
她的思绪一下子飞到好远好远。
崔窈宁就有点说不上来的小委屈,别过脸没理他,小脾气蹭蹭蹭地就往上冒,抿紧了唇瓣。
裴宴书恳切地问:“可以听我说一句吗?”
崔窈宁别开脸:“不听。”
他软声,恳求地唤了一句:“九娘。”
崔窈宁很想严肃地告诉他自己不想听,可是又担心他真的会觉得听进去,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裴宴书,嘴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想要说什么话就说,难道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说吗?”
“不是。”
裴宴书知道她这会儿真的生气了,低声道:“可总你有听和不听的权利,这点我得征求。”
这么久的相处,他实在把她的脾气摸了个透。
崔窈宁眉眼舒展,语气缓和了下,有点没刚才那么生气了,撇了撇嘴,“算了,你先说吧。”
裴宴书低声跟她解释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她是为了让王氏高兴才这么做,可是只要是假的就永远成不了真,总有露馅的时候。
若是日后她俩单独在一起,王氏兴起让她作诗,她又该如何,到时候王氏岂不是会更失望?
不如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不足坦白。
就算没有那么有灵气,可肯学王氏就会高兴。
“九娘,他们是你的亲人。”
“我永远不会欺瞒你,更不会欺瞒你的亲人。”
这个理由让崔窈宁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好吧,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了她。
崔窈宁勉勉强强地原谅了他,扑进他怀里,娇里娇气地和他抱怨这个诗词有多么的难作。
她好奇怪一件事。
分明父亲是名士,母亲也是很有名气的才女。
虽然母亲谦逊地说她只是小有名气,可在她心里这是谦虚,立刻将这个小有名气改成了很有名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是有才气的人,为何到自己这里却没有继承他们的半点才气?
裴宴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我教你?”
很奇怪。
崔窈宁在母亲那里还有一些要面子不好说,但是在裴宴书这里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提要求,知道她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不会被他取笑。
虽然母亲也不会,可是她还是想让母亲骄傲。
“等我在你这里学会了,再给母亲看吧?”
裴宴书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崔窈宁立刻兴冲冲地让他在三日内把她教成一个很会作诗的人,想了想,就连她自己觉得这话多少都有点蛮不讲理,心虚地改正了一句,
“不要特别会作诗,会一点点就可以了。”
少女露出细白的手指,比了小小一点给他示意,她只有这点点的要求,他不能都不答应吧?
裴宴书看得轻笑,极为包容地应了下来。
“好。”
教一个没耐心又娇气的小姑娘作诗是什么体验呢,裴宴书很快就体会到了,她其实非常聪明,一点就通,可是很容易就会被转移了注意。
不是被窗外嗅到的花香转移了,就是指着那些诗人问他们生平的那些风流韵事,要么就是咬着笔杆写写画画,总之就是没法静下心作诗。
裴宴书一早知道她是个没耐心的人,倒也不觉得意外,很有耐心地教她,倒是她自己似乎觉得有些羞愧,仰头亲了亲他算是给他的奖励。
裴宴书望着干完事就溜的少女,呼吸略沉了些,将她翻转过来,按在摊开的诗词上,轻抚着她的脸,轻轻咬了下她红润的唇,低声道:“不专心的学生要被夫子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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