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严格按照清单。

    去采了一朵悬崖峭壁上的岩花。

    又乘舟在湖中游荡,特意划进莲花深处…

    在赵青流连在莲花围绕的美景时,李长笑则是小声嘀咕着给被压倒的莲花道歉,说莲花大哥们,对不住了,我敬你们一杯。

    时间流逝。

    不知不觉中。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九月初六。

    这一日。

    一座远在北漠的河母庙建造成了。

    那条村庄放起鞭炮,家家户户上香求雨。

    同时。

    这一日。

    也是舟城的天灯日。

    在舟城有这样一个传说。

    如果在这一日,点亮的天灯能成功升空,那便预示着远在天边的家人,能平平安安。

    夜晚。

    数万盏天灯缓缓深空。

    将整座舟城,衬托得宛如白昼一般。

    灯光洒满人间。

    打在李长笑与赵青的脸上。

    两人就这么躺在草地上。

    时不时碰杯饮酒。

    赵青喃喃说了句真美啊,抬起酒杯,悬在半空中。

    察觉到久久没人与其碰杯。

    还有耳边隐隐的微鼾。

    她无奈一笑,这人怎么就这么爱睡觉呢?

    她一口将酒水饮尽。

    表情安宁。

    望着天空中的天灯,渐渐升空…熄灭…掉落。

    最后,归为黑暗。

    “且忘大道。”她想起那日,高举酒杯,高喊的这四个字。

    取出清单,勾勾画画,又了结一个心愿。余下的,已经没时间了,只能化做遗憾。

    她解开腰间的酒葫芦。

    放在李长笑身旁。

    那微醺的醉意,顷刻间消散,表情渐渐恢复清冷与坚定。

    仿佛从赵青转变为了慕琴。

    赵青是她的真名,是她的真我,却不能说慕琴就不是。

    她是最坚定的求道者。

    一直都是。

    “罢了,剩下的还是我独自面对罢。”

    她深深看了一眼李长笑,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便已经决定,不再将他牵扯进来了。

    她缩地成寸,一步三千米…

    眨眼便消失了。

    李长笑还在呼呼大睡。

    不是装睡而是真睡,却依旧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青要走,他拦不住的。

    只是他很清楚,此去赵青是抱着死志的。

    因为她连那本命心脉,都还没要回,便匆匆离开。

    李长笑觉得这样不妥。

    二人的交情暂且不谈。

    就单单那五百两的银子,就已经足够沉淀的了。

    不出够五百两的力,以后想起来,定会愧疚。

    他什么都不怕。

    就怕愧疚。

    因为他的生命很长很长。

    一但有什么事能让他愧疚,他可以愧疚得很久很久。

    李长笑揉了揉睡意未褪的眼睛。

    坐了起来。

    看向赵青离去的方向,心中嘀咕,这赵青是真不想自己牵扯进来,居然直接用神通跑了。

    她遇到的是何死局,他也不懂。

    李长笑抬起手,看向掌心红痣,这是赵青的本命心脉。

    “或许…”

    他双眸蓝光一闪。

    本命心脉从手掌心飞出,化做一道红色的萤火,缓缓飘向北方。

    他跟着红色萤火,向北方走去。

    他知道,自己或许帮不上什么忙。

    但总要去看看。

    哪怕最后是收尸,也算是出了力。

    ……

    “你就这么确定她会过来?”

    凌天洲,北漠。

    面色黑青的中年人好奇问道。

    “当然。”白发神算子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胸有成竹。

    他说道,“沙漠无河,我等特意在此建造河母庙,她一定能感应到的,会察觉到是我们的手笔,这是我神算子寄给她的邀请信。”

    面色黑青的男子纳闷道:“不对啊,这不是打草惊蛇吗?要是我,我指定不来。”

    神算子淡淡一笑,“如若只是如此,当然有可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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