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说道:“他是受神物所制。不得已而为之,却也怪不得他。”落无难神色缓和,便真原谅了王无佷三分。

    李长笑说道:“好了,你们各理家务事吧。我去瞧瞧那人深浅。”落无难道:“我帮你。”李长笑笑着说不必。

    很快。众大乘恢复神智,各回各座天下。而与此同时,天算老人也已经觉察异样。

    天算老人望向东面。但觉隐隐有说不清意味的东西靠近。

    他心中不安,便起势演算。算了一局,竟全无半分收获。他历来谨慎,绝不会当做无事发生,就此歇过。越是不安,他便越要算清楚不可。

    于是起更大的势,算更大的局。有事势起大了,他不想一个人承担后果,便会“压宝”。既取来天下贵重之宝,帮他压势。

    子鼎、母鼎分坐两侧。鼎内装满了无数异宝,份量之重,实难想象。但仍旧一无所获。他额头流下汗水。

    不断取出奇宝、异宝,便是道藏典籍,数不尽的宝物。欲要彻底算出心中那一缕不安。

    按理说,不该如此。他参悟大道残片,修为虽不动,但道行已经比以前更深了。他起势算局,应该更为准确才对。怎会有算不清之理?

    他一生一世,从未算过这等模糊不清,无论如何,都全无头绪的怪卦。忽然之间,他寒毛立起,低头一看,一只手搭在了肩头。

    他还未出声,那身后之人,却是先叹起了气来。

    李长笑想起了青萍剑。倘若青萍在手,便不是手搭肩膀,这般和蔼可亲了。而是剑架喉咙,冷不丁吓他一下了。可惜清萍已离。

    李长笑在天算老人身旁坐下,问道:“老头,是你在搞鬼?”天算老人心中掀起波涛骇浪,却面目紧闭,说道:“你是何人?”李长笑说道:“你不知我,我却知你。”天算老人笑道:“笑话,笑话,向来只有我知别人,而别人不知我。却又…”转念一想,对方所说,却是事实。

    天算老人一生之中,从未有此刻慌乱过。他连天地也算计在内,今日却突的失算了。李长笑拿起子鼎把玩,见里面装了无数财宝。随手取出两样,啧啧称奇,均是不可多得之奇物。

    天算老人说道:“道友如若喜欢,挑选几样,我送你如何?”李长笑说道:“这倒不用。灵物自有其主,缘分到了,他便会自己跑我口袋里来。”

    李长笑说道:“你我本无怨仇。唉,但说起怨仇,天底下大部分人,与你都无怨仇。也没见你放过人家。”天算老人说道:“道友这话,未免自大。是想对我不利么?”便想起身,那只肩膀的手掌,宽厚有力,却将他压得起不来身。

    他面色已难以维持镇定。

    李长笑说道:“算是吧,你把天下弄得好苦。你自己获利也罢,干什么要这样呢?”这一字一句,均已获暗蕴魔力,敲入天算老人心扉。

    天算老人纵横一生,从未在修为上吃过亏。但此刻,却觉自身修为,远非此人对手。此刻的震撼,真可谓是颠覆性的。

    李长笑说道:“我没剑在手,便不杀你了,杀人杀得太多,我是再不愿杀生了。你有罪无罪,也非我来定夺,说来我无那资格。你便当做是,你算计他人太多,到了头来,却被人反将一军罢。恨我,骂我都属正常。你修行也大不容易,嗯…我这般说,未免托大,你到底是我前辈。总之,好自为之罢。”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三拍。

    每一拍打,天算老人气势便弱上许多。第一下拍打,他修为跌至大乘。第二下拍打,修为已到元婴,第三下拍打,彻底沦为练气。

    李长笑转身离去,天算老人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却已难言。正所谓算尽天机好厉害,到头却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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