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愿为将,率兵攻打百黎一族。”
楚翙站了起来,跪地请旨。
宁国侯的举动,让在场大臣安静了下来,停止了争吵。
李忱听到这话,眼睛也是微眯,略带探究的看向了楚翙。
就连苏律齐也是有些错愕,要知道此时如此行径,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也不为过。
可无论是镇国公楚雄,还是宁国侯楚翙,皆和镇南王府有所过节。
对方此举,何意?
是宁国侯自己的意思,还是镇国公的意思?
楚翙知晓,他这个时候站出来,势必会引起皇帝对楚家的忌惮。
帝王的疑心病,从来都治不好,而且年纪越大,疑心便会越重。
这一次他之所以站出来,是他的意思,也是他父亲的意思。
楚家和镇南王府虽然有所过节,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拎得清。
同为戎马一生之人,彼此之间自然有所交集和了解。
小小的百黎一族,如何能让镇南王折戟?
偷袭?
什么样的人能够偷袭得了镇南王这位大宗师巅峰?
百黎族不过三位大宗师,最强者不过大宗师中期。
这样的实力,如何偷袭?
周围的九黎和南召也没有那个胆量,更别说是南境内的各大世家了。
恐怕这其中少不了皇室的手笔。
楚家和苏家一样,都是大乾境内执掌一方的强大豪族。
都已然对苏家动手了,对楚家动手又岂会远?
这一次,他站在镇南王府这一方。
军人,可以战死沙场,但却不应该被阴谋所害。
“请陛下下旨,发兵百黎,扬我大乾天威!”
“请陛下下旨,发兵百黎,扬我大乾天威!”
不断有人站起,走到中央跪了下去,开口请旨。
若是将朝堂分为四个派系,那此刻,有近四分之三的大臣皆跪地请旨。
说到底,朝堂之上,要以中书令苏律齐和宁国侯两人的权势最甚。
都各自掌控了朝中半数官员。
尚书令袁行舟在朝中的影响力比不上两人,但整个大乾,对于基层官员的掌控,无人可企及对方。
至于皇室宗亲?
多的被分封了出去,替大乾管理所掌控的十二州。
少数留有京中,但都是些闲散职位。
李忱年轻,唯有一子一女,但年岁都尚小,自然不会被安排在朝中。
李忱的手指捏得发白,眼神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些大臣。
但硬生生的被他忍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时机还不到。
“既是如此,让镇南王世子尽快平定百黎,回南境承袭爵位。”
“退朝吧!”
李忱说完,也不等诸位大臣有所反应,直接选择了离开。
“退朝!”
内侍总管扯着公鸭嗓开口,说完便快速跟上了李忱。
寰宇殿!
李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将案桌上的东西砸了个遍。
这些该死的世家,该死的豪族,彼此关联勾结,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整个朝堂之上,三分之二的朝臣都出身世家,剩下那三分之一,要么事不关己,要么便是和世家关系密切。
每次他想实行什么政令,总有跪了一地的朝臣,借此反对。
一个萝卜一个坑,他想安插几个自己人都极为困难。
好不容易撸掉了两人,满朝大臣所举荐的,毫无疑问皆是世家之人。
“找两个替死鬼,我不希望他活着回到南境。”
李忱对着暗中开口,吩咐了一句。
无极殿外,乃是一条长长的台阶。
站在无极殿门口,大半个乾京尽收眼底。
苏律齐和苏桓走在一起,慢慢走下台阶。
“你心急了。”
苏律齐抱着笏板,看着脚下渺小的乾京城,开口说了一句。
“孩儿知错了。”
苏桓的认错态度很好,今日是他心急了。
这种事情,压根用不着他们亲自出手,只需要表露出一个意思,有的是人甘愿为他们充当马前卒。
“可大伯的死,难不成就这么轻易算了?”
“还有堂弟”
苏桓开口,但还没说完,便对上了自家父亲那警告的眼神。
苏桓抬眼,看了一眼四周,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谈。
在这皇宫之中,乱说话,是会害死人的。
苏府。
苏律齐和苏桓相视而坐,苏桓替自家父亲斟起了茶。
“你持我的令牌,去请两位大宗师,前往百黎族,务必要保证珩儿的安全。”
苏律齐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苏府老管家,开口吩咐了一句。
他大哥虽然死了,但镇南王府的实力却并未有多大的折损。
之所以派人,是为了防备某些有心之人罢了。
“堂弟怎么懂这些,要不孩儿请旨前往南境?”
苏桓开口,他堂弟他了解,中人之姿,又在大伯的保护下,没经过什么风浪。
他怕堂弟镇不住那些人。
“嘭!”
杯子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响起。
“慌什么?只要你爹我还坐在中书令这个位置上,镇南王府便倒不了。”
“再说了,江家又岂会真正容许这个外孙出事?”
真以为他苏家是泥捏的不成?
这些年权力虽然有所分散,但也不是好拿捏的。
他们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又怎么看不出皇帝忌惮苏家功高震主?
若是不准备些后手,真以为他苏家这么容易就能扳倒吗?
痴心妄想!
“去藏经楼,抄佛经百卷,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上朝。”
苏律齐吹了吹杯中的热茶,吩咐了一句。
苏桓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但也不敢违背。
站起身来,对着苏律齐躬身一拜,紧接着便退了出去。
苏律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苏桓离开的背影,满是忧心之色。
如此急躁,让他如何放心将中书令这个位置交给对方。
又如何护得住苏家,维持苏家的长盛不衰?
若他和他兄长两人真的倒下,苏桓和苏珩两人,能否担起应有的责任?
哎!
苏律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是散不去的忧愁。
紧接着目光看向了南境,低声呢喃了起来。
大哥,你这步棋,走错了。
他大哥戎马一生,见识过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又如何会被轻易暗算?
就算是天人强者出手,也很难偷袭他兄长。
况且天人强者藏匿,不敢显露身形,又如何进行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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