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江浔喃喃低唤一声,红盖头便如一片轻盈的火烧云,飘落在了床榻上。

    桌旁早已备好了合卺酒。

    江浔的视线实在太过炙热,却又极有分寸地克制住了。

    他马上还得去招待前头宾客,礼不可失。

    “岁岁,先喝合卺酒。”

    江浔转身取来合卺酒,沈嘉岁在一开始的紧张过后,因着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臂挽同心结,将酒杯送至嘴边。

    屋中静谧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酒水顺着喉咙入了肚腹,连同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热乎乎的。

    饮罢,江浔左手一带,忽而揽住沈嘉岁的腰肢,将她压入怀间。

    “岁岁,等我。”

    他俯下身子,用鼻子轻轻蹭了蹭沈嘉岁的脸颊。

    “不必拘束,先行梳洗吃些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后,他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稍稍后退,而后大踏步离去。

    沈嘉岁一时怔然,扭头看去,只觉江浔走得有些狼狈,那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似的。

    江浔离开后,白芨和沈家跟来的四个丫鬟才进来伺候沈嘉岁梳洗。

    江浔说是很快回来,但新郎官到底难走脱,即便他滴酒不沾,还是被众人拉着扯着留了大半个时辰。

    他快步往景明院赶,一入院子,自去了偏房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月白常袍,这才走向主屋。

    丫鬟们瞧见江浔,正要行礼,他已连连摆手。

    吱呀——

    房门打开,隐有幽香。

    沈嘉岁正坐在镜前,方才洗了发,这会儿差不多干了,白芨正帮她梳理。

    见江浔回来了,白芨一屈膝,急忙撂下梳子,匆匆离去。

    江浔走到近前来,接过沈嘉岁手中的梳子,一下又一下,极轻柔地替沈嘉岁梳了起来。

    沈嘉岁透过铜镜去看身后的江浔,瞧见他高挺的鼻梁,微垂的眉眼,不由面上渐热。

    她转过身来,捏了捏手,没话找话道:“前头可都妥当了?”

    江浔轻嗯了一声,垂眸对上了沈嘉岁的眼睛,眸光中满含笑意,手上却撩起沈嘉岁的黑发,放在掌间轻吻。

    沈嘉岁瞧见这一幕,只觉目光都被烫了一下,急忙偏过头去。

    江浔却在此刻弯下膝盖,半蹲在沈嘉岁身前,仰头望着她。

    面上分明是一派乖巧模样,手上却有意无意勾住了沈嘉岁的指尖,轻轻摇来晃去。

    整个新房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偶尔还有红烛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到底是沈嘉岁先遭不住了,缩了缩手指,轻呐道:“莫要再勾我了,到到榻上去还不成吗?”

    江浔闻言霎时眉眼生光,向沈嘉岁伸出手去。

    沈嘉岁瞧他那意思,便微微俯身勾住了他的脖颈,江浔蓦地起身,一下子将沈嘉岁打横抱了起来。

    “你倒有力气。”沈嘉岁嘟囔一声。

    江浔低头轻蹭沈嘉岁的额头,笑道:“虽没有岁岁的武艺,强身健体自不能落下。”

    “岁岁,怕不怕?”

    后头半句话,声音霎时就缱绻暧昧了起来,微微拖长了尾音。

    沈嘉岁一看江浔没羞没臊的,自己哪能一直处在下风,倒显得忸怩。

    于是她故作轻松地摇了头,“怕什么?书上说了,眼一闭一睁的事。”

    “哦?”

    江浔的眉宇间霎时溢出了笑意。

    此时已经到了床榻边,他轻轻将沈嘉岁放在锦被上,而后抬手放下两旁幔帐。

    烛光透过轻薄的幔帐,洒下一片朦胧而又暧昧的光影,隔绝出一方小小天地。

    内里窸窸窣窣,隐约听得几声低呼,而后便被堵住了。

    幔帐飘动,光影斑驳,暗香浮动,风举云摇。

    也不知过了多久,榻内响起了沈嘉岁后知后觉的声音:“书里骗人!”

    江浔含含糊糊应声轻哄:“嗯,骗人的书都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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