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闻言朝沈嘉岁靠近了一步,南风当即识趣地套马车去了。
“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晚些时候我去接你。”
江浔说着,轻轻捏了捏沈嘉岁的手。
小夫妻俩手还没捂热乎呢,便分头行动了。
安阳伯夫妇那边已得了江浔的口信,这会儿见沈嘉岁一人来敬茶,心中倒难免愧疚又心疼。
听闻沈嘉岁要往娘家去,夫妇俩自没有二话。
沈嘉岁出了安阳伯府后,犹豫片刻,反往大理寺去。
待路过大理寺门前时,人群已经散去。
沈嘉岁让停了马车,掀开车帘一角怔怔然看了许久。
白芨不知情,还以为沈嘉岁是来找江浔的,不由捂嘴偷笑。
沈嘉岁并未解释,正要放下车帘,忽而动作一滞。
视野中快步行来一人,身着青袍鹭鸶补服,竟是许久未见的崔明珏。
他似乎远远就瞧见了沈嘉岁,正往这边走来。
沈嘉岁想了想,戴上帷帽,主动下了马车。
二人在马车前互相见了礼,崔明珏微侧着身,低声道:“沈江夫人,别来无恙。”
“崔公子,别来无恙。”
声音清亮一如往昔,入耳的瞬间,倒让崔明珏有了一瞬间的怔然。
今日一早,听闻大理寺有人喊冤,了解过前情后,竟是畿辅城的案子。
闹得这般大,又出了人命,既然大理寺接下了,那么刑部便该来问问。
此事本不必他亲自来,但听闻苦主点了名要见江浔,他便有意往大理寺走这一趟。
如今刑部诸人因着祖父和表哥的关系,没有不捧着他的,自然无人有异议。
他从刑部赶过来,刚下马就瞧见了不远处带有安阳伯府标志的马车,而后瞧见了帘子后面,那张明艳依旧的脸。
她已嫁做人妇,今日实在不必上前相见,但他还是鬼使神差迈了步子。
“崔大人也是因着今早的案子前来吗?”沈嘉岁主动开了口。
她不清楚崔明珏是否也知晓信件之事,但听闻他如今在刑部当值,若这是崔道元的安排,其中实在大有深意。
毕竟“通敌叛国”一旦事发,圣上必定会下旨三司会审,刑部赫然就在其中。
沈嘉岁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透过薄纱帷布,定定落在了崔明珏的脸上。
若今日老妇人携孙申冤是瑞王那边指使,崔明珏又是否知情呢?
相比沈嘉岁此刻心神电转,崔明珏却有些失神了。
听闻今日一早,江浔还是匆匆赶到大理寺主持大局了。
他从刑部出来时,耳边听到同僚们在玩笑,说昨日才洞房花烛夜,江浔八成是从温柔乡里被拽出来的。
他闻言心头一刺,快步就走了。
却没想到,沈小姐竟追着江浔来到了大理寺。
他早就说过,沈小姐若择了江浔,只怕难有安稳日子。
且不知祖父和表哥究竟在筹谋什么,如今二人已然成婚,只怕是时机将至了。
崔明珏有自己的立场,他实在半分也不敢透露,毕竟江浔太过敏锐。
这般想着,崔明珏心绪复杂地应了声:“是,既是人命案子,刑部自然——”
“沈嘉岁。”
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贸然插了进来。
沈嘉岁闻言扭头看去,袖下双手猛地一攥。
来人是陆云铮。
今日大理寺出了事,陆云铮得了蔺舟至的令,亲自带队着重巡逻大理寺附近的街道。
没想到一个来回后,竟让他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崔明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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