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愿打愿挨。”

    拓跋宁留下这句话后,回头看了太子妃一眼,见太子妃并未出言阻拦,这才掀帘而出。

    沈嘉岁也去看太子妃,便见太子妃冲她温声道:“沈小姐,量力而行。”

    沈嘉岁重重点了点头,和赵怀真跟着拓跋宁一起出去了。

    看台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太子妃不曾迈步,反而退了回去,安坐案后。

    她微垂着眉眼,静静倾听外头的动静。

    一旁的常嬷嬷在这时走上前来,替太子妃披上一件轻薄披风,温声道:“娘娘,掀了帘子,当心着凉。”

    太子妃摇了摇头,示意常嬷嬷噤声。

    看台外已经响起了喧闹声,似乎因着安宁郡主的现身而情绪高涨。

    常嬷嬷踮了踮脚,纱帘晃动,外头的一切看不真切。

    她悻悻收回视线,忽而注意到,太子妃微偏着头,长睫忽闪,似乎听得很是认真。

    一瞬间,常嬷嬷陡然酸了鼻尖。

    娘娘今年不过二十有三,和两位郡主还有沈家小姐站在一处时,几乎看不出年岁差来。

    可娘娘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如今储君之位悬而未决,娘娘的处境愈发尴尬,甚至不能轻易出现在人前了。

    失了夫君,又拘于方寸之地,可娘娘从前,明明也是明媚活泼的性子啊

    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应了二殿下的——

    常嬷嬷面色一僵,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看台外,此时反而静了下来。

    安宁郡主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当活靶子?还是骑着马手举红绣球?射箭之人还是两个女子?

    这这泼天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啊,再者,郡主就一个,上场了也未必会被看上,这买卖不划算!

    于是,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直到沈嘉岁和阿娅手持弓箭从旁走了出来。

    “姐!?表姐!?”

    沈嘉珩和纪学义齐齐起身,低呼出声。

    一旁的江浔闻言终于抬眸,目光遥遥落在了沈嘉岁身上。

    身旁的弓箭,几乎都有她半人高了。

    如果是她的话——

    “我来!”

    场中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喝声。

    众人扭头去看,只见陆云铮缓缓策马而出,第一个站了出来。

    所有听说过退亲风波的人,这会儿神情都不由微妙了起来,目光在陆云铮与看台上的沈嘉岁之间来回流转。

    安宁郡主很快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不由扭头问道:“此人是谁,为何他一出来,大家都看向沈家小姐?”

    赵怀真嘴角微微一抽。

    这陆云铮竟然还敢出来,我要是嘉岁,一箭给他射个对穿!

    当然,这些念头也就在心里过过瘾,谁敢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啊?而且此人还是昭勇将军的儿子。

    今日嘉岁若是伤了他,旁人只怕都要在心里掂量揣度,嘉岁是不是公报私仇了。

    哼,这陆云铮想来就是打着这般算盘,才有恃无恐,敢第一个站出来出风头吧?

    赵怀真瞥了沈嘉岁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便准备给拓跋宁解释一句。

    结果这时候,沈嘉岁冷冷的声音响起:“安宁郡主,这个人就留给臣女吧。”

    拓跋宁这才知晓,沈嘉岁竟然还退过亲。

    她倒是大方得很,扭头就对阿娅叮嘱了一句,而后兴致冲冲地扫视全场。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是沈嘉珩和纪学义。

    给姐、表姐撑场子,就是拿命玩,那也是必须的!

    众人闻声纷纷扭头看去,那处看台上就三个人,两个人都站起来了,唯一一个坐着的就尤为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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