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属下来看,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将来如荣亲王爷一般,也好过万劫不复。”

    赵怀朗听到这话,轻敲杯底的动作微微一顿,淡声道:“是啊,本王也很好奇,三弟到底有何倚仗呢?”

    “所以这不是给他机会了吗?”

    路遥闻言,霍然抬起头来。

    所以,今日王爷去寻太子妃,竟是故意让襄王殿下瞧见的吗?

    若襄王殿下当真要出手,太子妃的处境不就

    那王爷对太子妃到底

    路遥想不明白,在这一刻不由自嘲,他果然是个江湖人。

    若不是为了报恩王爷,他绝不会踏足这样的漩涡,处处算计,显得他像个傻子般。

    阁中一时无话,这时赵怀朗微微垂眸,忍不住看向自己搁置在腿上的右手掌。

    方才,他便是用这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靠近她,逼问她。

    这几乎是长久以来,自己少有地靠她那般近,近到仿佛已经将她据为己有。

    阿瑾,当年你负我在先,我早就说过的,你终究要回到我的身边。

    这是一步险棋,你只能陪我走。

    便当我卑鄙无耻又贪婪,你和皇位,我都要!

    ————

    珠华阁。

    盛帝的午膳是要同长公主和荣亲王一起用的,淑妃妥帖地伺候着盛帝小憩了一番,又将圣驾恭恭敬敬送走了。

    她稍感疲累,即便伴驾二十多年,但是每回面对圣上,她始终不敢有一刻松懈。

    这时候,听得外头低语声,很快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哒哒哒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正是刚学会走路不久的瑞王世子。

    淑妃眉眼一弯,霎时所有疲累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俯身将小世子赵元穆抱了起来。

    这时候,瑞王妃甄含宜才娉婷而来,屈膝喊了声:“母妃。”

    “含宜,过来坐。”

    淑妃眉眼含笑,甄含宜是淑妃的母亲崔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且是当年淑妃千挑万选,特地为赵怀朗择的王妃。

    她朝后看了看,见赵怀朗未曾一同前来,不由微微蹙眉问道:“朗儿呢?”

    甄含宜生得实在娇美无双,可此时眉间却流露出一丝哀怨之意。

    淑妃娘娘只瞧了一眼,便面色惊变。

    “难道朗儿他——”

    甄含宜不敢点头,只是坐到了榻边,轻轻逗弄还不知事的儿子。

    淑妃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朗儿这个混账孩子,不要命了吗!

    今早从圣上口中得知,朗儿对她隐瞒了荣亲王府的事后,她便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总觉得这个隐患终究要坏事。

    如今看来,自己的儿子竟已到了情难自制的地步!

    不行,朗儿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何能够坏在一个早早丧夫的女人身上?

    看来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沈嘉岁整个午后都和赵怀真还有拓跋宁在一起。

    在对待选婿这件事上,拓跋宁是十分积极的。

    她一下午都拉着沈嘉岁和赵怀真流连在各个场合,几乎将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尽收眼底。

    至于赵怀真,她就懈怠多了,遇着个人都难得抬抬眼皮,唯独瞧见自家哥哥的时候来了劲头。

    “哥!”

    赵怀真冲对面阁楼招着手。

    那边是棋楼,荣亲王世子赵怀璋就站在窗边,似乎正在专注观棋,穿着一身湖蓝锦袍。

    听到呼声,赵怀璋转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栏边站着的三个少女。

    那日长公主归京时,赵怀璋就见过自己的异国表妹拓跋宁了,如今唯独不认识自家妹妹左手边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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