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怀璋才向儿臣发难没多久,怎的王妃这么快就来了?”
“且观王妃所言,对殿中发生之事竟也似了如指掌,可见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针对儿臣的阴谋!”
“父皇,都是污蔑,儿臣是无辜的!”
赵怀璋早就料到赵怀襄有此一说,他直接扭头望向裴时茵,沉声道:
“堂哥惯会狡辩,我也不问堂哥了,就问堂嫂。”
“早就听闻堂哥堂嫂鹣鲽情深,想来堂嫂是了解堂哥的。”
“若这一切都是阴谋,都是污蔑,怎么堂嫂此来不是为堂哥辩驳,而是直接求情呢?”
“可见堂嫂心中早就知晓,赏花宴一切正是堂哥所为!”
“堂嫂,怀璋敢问,可是如此?”
赵怀璋此言一出,激得裴时茵打了个哆嗦。
她埋着头,双臂撑在身前,此刻痛苦与挣扎如影随形,不断冲击着她的心防,随时都有可能崩溃决堤。
怎么办怎么办
一边是阿襄,一边是良知啊
吧嗒吧嗒——
眼泪落下,裴时茵双手不由紧紧收拢,指甲划在青砖上,用力太过,痛彻心扉。
她卑鄙,她无耻,她不能失去阿襄
裴时茵张了嘴,颤声道:“回回父皇,儿臣确实是被人算计了。”
“方才在更衣殿,儿臣听到怀真身边的丫鬟说起了殿中之事,彼时那丫鬟说的是证据确凿,说父皇已经给王爷定了罪。”
“儿臣是关心则乱,所以慌不择路赶来时,本能地就开口替王爷求了情。”
“但儿臣心里始终相信,王爷良善无辜,绝绝不会做出伤害太子妃的事来。”
吐出最后一个字后,裴时茵整个人晃了晃,仿佛精气神也被彻底抽走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灼热的刀尖上,剧痛的同时,更多的是煎熬和绝望。
她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太子妃了。
还有烨儿,那孩子总是蹦蹦跳跳地喊她皇婶婶,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给绫儿
赵怀襄回头,瞧见裴时茵这副模样,同样心如刀绞。
想必阿茵都猜到了。
她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却要为他的所作所为承受内心的谴责
赵怀襄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什么,但此时此刻却也只能任由苦涩蔓延,先努力从今日之局中脱身再说。
阿茵竟然是怀真的丫鬟引来的,由此可见,怀璋并不是临时起意要对付他,只怕是筹谋良久了。
但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只要他咬死不认,父皇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思及此,赵怀襄回过头来,冲盛帝垂首道:
“父皇,实情便是如此,怀璋为了对付儿臣,竟不惜牵扯到王妃,儿臣实难饶恕。”
“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严惩怀璋,平今日之闹剧!”
盛帝微微往后一靠,幽深的眉眼瞧不出心思,目光在赵怀璋与赵怀襄之间几番来回,最后落定在了赵怀璋身上。
“怀璋,你可还有话说?”
赵怀璋闻声抬头,此刻也不由泛起一丝无力。
圣上的偏心毫不掩藏,今日实在是险局,若叫他荣亲王府自己筹谋,只怕当真要满盘皆输。
好在——
思及此,赵怀璋心思不由往偏殿一飘,里头还站着避嫌的江浔。
江大人说的后招到底是
见赵怀璋再无话可说,盛帝随手轻推了一下案上的空酒杯,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仿佛也预示着今日的闹剧该尘埃落定了。
他缓缓垂眸,看向一旁面色发白的荣亲王,沉声道:“皇弟,今日怀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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