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旭喉咙发堵,抬头看颜如玉,不知说什么。

    “是你,是你杀了我儿!”二夫人发了疯,推搡撕扯颜松。

    方才是假嚎,这会儿是真哭。

    颜松还在为他的匕首疑惑,被二夫人打了两下,回神不耐烦地踢开她:“滚开!”

    “你儿子下流与人苟且,本官还没有治他私自离开队伍之罪,你叫嚣什么?本该你们一家都该受罚,如今他死了,本官宽容,也就免了你们的责罚。”

    颜松掂掂手中匕首:“本官的匕首被人偷了,敢偷本官的东西,让我知道是谁,定要叫他好看!”

    二夫人岂肯就此作罢,扯着嗓子还要往前扑:“我儿子懂事听话,从来没有与人结怨,谁会杀他?分明就是你,你们……”

    颜松心头压下的火气又升腾上来:“你要是想陪你儿子一起去,本官就成全你!”

    二夫人张着的嘴定住,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呜咽着,趴在霍长兴身上哭。

    哭着哭着,忽然在尸身上嗅到香气,又猛地抬头,看向阮仙藻。

    她吼叫一声,像头发狂的兽,扑过去扯住阮仙藻的头发。

    “贱人,贱人!是你,你害死我儿子,还我儿子命来,我打死你,打死你替我儿子陪葬!”

    阮仙藻被她撕扯地回神,尖叫挣扎:“不要,好痛……二表哥,救我……”

    霍长旭也被二夫人抓了好几下,勉强按住她手臂:“他死和仙藻无关,仙藻那么柔弱,怎么会杀了他?你看不出来吗?仙藻她身上也有伤!”

    二夫人眼睛通红,被泪水泡得格外亮:“霍长旭,你就是一个混账,笨蛋,脑子有病!你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吗?她的心肝肠子都是黑的,要不是她让我儿子去找颜如玉用强,我儿子……”

    霍长旭不可置信:“你胡说!”

    二夫人又哭又笑:“我胡说?你问问她,今天晚上熬的是什么汤!”

    霍长旭拔高音量:“不用问,我知道,是人参汤。”

    “人参?”二夫人冷笑,“她有人参会给别人?要是没有好处,这个女人会舍东西?霍长旭,你就是个白痴,比你大哥差远了!”

    二夫人像困在悲伤牢笼中的兽,必须要找一个出口发泄——要有人给她儿子陪葬。

    她对付不了颜松,但可以对付阮仙藻。

    抬眸看向大夫人:“你知道原来你院子里的那个二等丫环柳儿是怎么死的吗?”

    大夫人有印象,柳儿入府时间不长,原来是洒扫丫环,但聪明伶俐,长得清秀,很快被提为二等丫环。

    那年中秋,却不小心落水溺亡。

    二夫人不等大夫人回答,自顾说道:“她不是什么溺亡,而是被阮仙藻推到水里,用竿子压着她的头,活活淹死的,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阮仙藻眼泪汪汪摇头:“我没有,你胡说……”

    “我知道,”沉默的素儿忽然开口。

    她迅速看一眼颜如玉,颜如玉依旧神色平静。

    她心尖突突跳,强撑着站起来:“因为柳儿给王爷打帘子的时候笑了。”

    霍长旭震惊:“就为这?”

    “没错,就为这,”素儿短促笑一声,“她一心嫁给王爷,绝不允许别人动心思,尤其是那些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丫环,其实死的不只柳儿一个吧。”

    “今天也是一样,”素儿垂眸,“小姐让我给颜大人送香囊,香囊里掺了迷药,能把人迷晕。

    她和二房的人合谋,想把颜如玉糟蹋了,让我骗颜如玉。

    我害怕,不想冒险,更不想干这种缺德事,就把给颜大人的香囊换了,我随手拿的,不知道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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