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因此没有任何表露,也没人知道她的想法。

    现在就是再次确认罢了。

    三张不同的纸,一样相同的字迹。

    霍长鹤并非不小心,而是他知道,王府出事时,颜如玉轿子刚落地,不可能见过他的字。

    再者,刚才是下意识就按颜如玉说去写药方,根本没有考虑其它。

    颜如玉捏着三张纸,缓缓吐口气,光线微暗中,她极慢地笑了笑。

    一直压在心头上的石头,也瞬间轻快一些。

    他有顾虑也实属正常,又要保护家人,又不能露面给家人招来灾祸,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颜如玉一张张把东西收好——她报恩不假,也是真实情意,但不代表就能被这样逗着玩。

    理解是一回事,报恩是一回事,有气报一报小仇,又是另外的事。

    哼。

    颜如玉打定主意,正要下车,容氏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大概又想到昨晚遇袭的事,一瞬间有点慌乱。

    颜如玉扶住她:“别动,你伤得有点重。”

    容氏看到她,眼泪唰一下流下来,双手紧紧抓住,张嘴想说话。

    “别说话,”颜如玉低声说,“你颈部受伤,影响说话,强行说会让伤加重。”

    容氏惊慌地抬手摸伤口。

    颜如玉按住她手:“我在给你治伤,你且安心,驾车的是你丈夫,沁香和衡儿在一起,都平安无事,你尽可放心。”

    容氏一怔,眼泪再次汹涌,爬起来就要给颜如玉叩头。

    颜如玉扶住她:“不用,我有话跟你说。”

    安泰镇。

    一处隐秘幽静院落中。

    墨先生正在煮茶,夕阳余晖落在他身上,宛如一幅完美的画。

    茶香淡淡,水雾袅袅,与不远处一口熬药的锅形成鲜明对比。

    药锅很大,漆黑药汁翻滚,冒着泡泡,浓郁的药味儿让人不由想屏住呼吸。

    墨先生却似浑然未觉,抿一口茶,问正在搅动药锅的人:“  如何?”

    那人战战兢兢回答:“回先生,还差一点儿。”

    墨先生边喝茶边问:“差一点儿是差多少。”

    “回先生,”那人扑通一声跪下,“这药还差两味药材,实在是……”

    墨先生偏头看他,目光温和:“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儿。”

    “先生……”

    墨先生轻轻放下茶杯,垂眸的继续看碧绿茶水,声音潺潺似水流:“拖下去,把头割下来,反正少了头,也只比原来只矮一点儿。”

    “先生!饶命……”

    满是惊恐的话被捂回去,人被拖走。

    院门口风尘仆仆的信使看到此情景,脚步一滞,但又不敢耽误。

    硬着头皮上前,低声回禀:“回先生,文青卓那里出事了。”

    墨先生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信使赶紧说:“文青卓书房起火,没有救过来。”

    墨先生眉梢都没有动一下,但脸色已经阴沉可怖。

    “药材呢?”

    “药材安全无忧,”信使手心满是汗,“属下去查过,药材藏于暗室中,一袋不少。不过……”

    “说。”

    “不过,粮库里的粮被搬空,不知去了何处。”

    墨先生手指轻叩茶桌:“粮不见了?”

    “正是,一袋不剩,”信使回,“先生,这边的计划要不要继续?”

    墨先生略一沉吟:“自然,布了这么久的局,岂能轻易放弃?药材还在就好办,你还带人再去一趟,把药材带回来,安置妥当。”

    “是。”

    墨先生又问:“镇内情况如何?”

    信使恭维道:“如您所料,凡是能赶得来的读书人都在往这边赶,镇内的客栈已经爆满,一处难求。”

    墨先生浅笑:“甚好。”

    “颜松那边呢?”

    “据传回来的消息,他们也在往这边赶,按路程算,也会按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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