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心头微震,眼睛在暗中亮:“少夫人此言,振聋发聩,我铭记于心。”

    颜如玉似是笑了笑:“大当家记着做什么?将来说你的压寨夫人听?”

    “嗯,”霍长鹤的脸在黑暗中发烫,“我就要找个少夫人这般的奇女子。”

    颜如玉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回到屋里,大夫人果然没睡,不但没睡,还把霍长旭也叫起来。

    见她进来,大夫人赶紧迎上来,拉着她左瞧右瞧:“如玉,你昨天教银坨的那首歌叫什么?”

    “斩妖降魔曲。”

    大夫人松口气:“是你。”

    颜如玉:“??”

    大夫人拉着她坐下:“那个男人,长得和长鹤一模一样,但我一拉他的手就知道了,长鹤的手臂曾受过伤,有一道伤疤,那个男人没有。”

    颜如玉恍然,原来大夫人是靠这个认出那个是西贝货。

    “刚才你一进来,我怕又是个假的,所以才问问你。”

    颜如玉哭笑不得,也很赞赏:“母亲聪慧。”

    大夫人眉开眼笑,又叹口气:“不过,说真的,还真是像,我第一眼都没有瞧出来,还以为……唉,真是,也不知道长鹤现在怎么样。”

    颜如玉安抚道:“母亲不必担忧,夫君没事的。”

    霍长旭有点遗憾方才没有见到,忍不住问:“大嫂为何如此肯定?”

    “我会算,”颜如玉掐掐手指,“另外,夫君给我托梦来着。”

    大夫人欢喜道:“哎呀,真是上天保佑,我们如玉就是有福气,连带着我们一家都有福气,长鹤一定会平安归来,早晚的事。”

    霍长旭:“……”这也行?

    大夫人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赶紧去睡觉!”

    霍长旭——被嫌弃的次子的一生。

    颜如玉和大夫人一起去休息,轻声低语,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大夫人屏住呼吸,认真听着,心在腔子里上上下下。

    直到颜如玉讲完,大夫人这口气才算缓过来:“我的天,那我们真有可能要在此地留几日?”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

    大夫人叹道:“我本以为,我们被流放,已经算是最大的惊险,没有想到,这不过是才开始。”

    “如玉,幸好有你。”

    “母亲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次日一早,知道走不了,颜如玉也没有早起。

    直到,被院子里的吵架声吵醒。

    颜松下了令,让大家在镇子上转一转,停留一天。

    马立羽觉得事有蹊跷,颜松不可能这么好心,因此提出要尽快上路。

    双方争执不下,开始吵架。

    颜松那边的人多是溜须拍马之辈,马立羽这边只有一个孟梦凉能勉强吵一吵。

    八哥站在廊下,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唯恐吵得不够激烈,开始叫喊:“打起来,打起来!打他丫的!”

    黑山鸡喉咙里咕咕叫一声,偏头看过来。

    八哥飞快看它一眼,看到它的爪子,又闭上嘴巴。

    颜松手下那叫宋虎的,也想留下休息,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刻,被八哥一激,正好孟梦凉刚说完,忍不住挥拳头就揍上去。

    孟梦凉没防备,马立羽一拉他,动作也慢了点,没打到脸,倒是砸中肩膀。

    孟梦凉这下可不干了:“你他娘的敢打我?”

    八哥拍着翅膀:“打起来,打起来!谁怂谁是小狗子嘿!”

    “干他!”

    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双方战势一触即发,瞬间混战一团。

    银锭端起小锅跑到廊下,从点心匣子里摸块点心:“哎呀,这招不行呀,哎,那个谁,耍阴招了嘿!上,上,快上!”

    霍长衡好奇地眨着眼睛看,个子太矮,有点瞧不见。

    银锭把他放在脖子上,两人一鸟看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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