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他问。

    “贱名贺大,”霍长鹤随口说。

    信使打量他:“在哪办差?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小人身份卑微,您自然不记得,小人在东边值守,负责防守药材。”

    信使总觉得他过于沉着,隐隐不似一般人,正欲再问几句别的,忽然听到屏风有动静。

    信使转头,目光冰冷:“谁在那?”

    霍长鹤手按在腰间软剑上,只待情况不对,剑即刻出鞘。

    屏风后,颜如玉抱着两坛子酒,慢慢转出来。

    抬头看到信使,停住脚步,神色略慌张。

    “你又是何人?”

    “我们弟兄是被临时叫来给大师送酒的,其它的我们不知道。”颜如玉低头说。

    信使上前一步,目光审视:“说实话。”

    “小人……说得是实话。”

    信使拔刀出鞘,他身后的霍长鹤也不动声色转步。

    “说实话,无论什么,都能饶你一命,要是不说,那就做刀下之鬼。”信使威胁道。

    颜如玉犹豫一下,后退两步:“不是小人不肯说,是大师吩咐了,他要去寻乐子,不让小人说,还赏小人两坛子好酒。

    还说,小人若是泄露行踪,不但要丢差事,连命也得丢。”

    信使半信半疑,慢步走向屏风。

    霍长鹤眼中闪过凉意,剑欲出鞘,颜如玉冲他微微摇头。

    信使绕到屏风后,屏风后空无一人,只有几件乱糟糟扔着的衣服。

    信使咬牙,心里暗骂大师真是没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那点破事。

    “他去哪了?快说!”

    “说是……”

    颜如玉还没说完,霍长鹤接过话:“山后刘家村,上个月刚死了丈夫的吴寡妇。”

    信使刀归鞘,沉着脸吩咐:“你们俩,将功补过,去劈柴挑水。  ”

    “是。”

    信使转身离开,颜如玉不动声色,在桌上蘸点残留酒渍,捻去指尖血迹。

    霍长鹤诧异:“怎么回事?”

    颜如玉拉上他,快步离开:“一会儿再说。”

    霍长鹤被她拉着走出房间,回头看一眼屏风。

    屏风后自然是没有人,颜如玉的空间不能装入活人——但可以装死人。

    到僻静处,颜如玉先问:“那个络腮胡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知道,”霍长鹤说,“我与他曾一起在军中效力,他出身不错,祖上都是武将,自己武艺兵法也都拿得出手,几场战役也都算勇猛,王爷对他也算寄予厚望。

    可惜,此人贪酒好色,两次因酒差点误事,王爷斥责他之后,他还心怀怨恨,在打了败仗回营途中,残杀无辜村民,杀良冒功。

    王爷得知之后,把他拉到外面,本欲削首示众,但他有一块祖上传下的金牌,乃是先皇所赐,可免一次死罪。”

    “死罪虽可免,活罪却难逃,几十军棍是免不了的,之后便把逐出军中,他带伤回京调任,自那也就断了联系。”

    霍长鹤声音一冷:“今日才知,他竟然投靠了翼王,还到这里做起假和尚。”

    颜如玉冷嗤:“这种人早就该死,让他多活这么久都算是失误。

    免死金牌这种东西还是要看谁用,祖辈的功劳不是他作恶的理由,若是因此就是为所欲为,既辜负皇恩,也辱没了祖宗。”

    霍长鹤眼中笑意闪过:“是极,我与少夫人的看法一致。”

    “不过,为何那个信使没有发现他们?”

    颜如玉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用了障眼法,这是家族不传之秘,人在那,他就是看不见,能维持一个时辰。”

    颜如玉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色,霍长鹤并没有太多震惊、疑惑之类的表情。

    “王爷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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