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坐在不远处的茶棚,慢条斯理喝茶,泉刀坐在他身侧,看着城门方向。
他们俩现在穿着破旧,头发也有点散乱,旁边还放着个布幡子,写着神算子三个字。
贝贝把自己装扮得大了十多岁,泉刀倒是和原来的年纪相仿,脸上加道伤疤,看起来更粗犷。
司马儒穿上件道士袍,花白头发梳得整齐,手拿拂尘,眉毛加长,脸侧抹了些暗影粉,看起来更瘦了些,眼睛半眯着,一手掐着手势,别说,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宋平他们几个也换了装束,容貌做简单调整,昨天晚上太黑,他们几个又是生脸,匆匆一个照面,黑衣人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准备好了吗?”泉刀小声问。
“没问题,”贝贝把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咱们一组,你别说话,牵着我走就行。”
“好,我明白了,”泉刀点头,伸手把他旁边的一根木棍拿起来,另一条让贝贝握住。
贝贝起身,泉刀小声说:“走了啊。”
“不是说了,让你别说话吗?你得记住啊,从现在一个字别说了,”贝贝叮嘱。
泉刀点头,在心里默念。
宋平他们还在小茶棚。
“大哥,他们这样能行吗?”
“不知道,看看再说,贝贝这小子一向鬼点子多,现在这模样和之前也大不一样,应该可以。”
宋平也饶有兴趣,等着看。
他们几个不用怕,只要贝贝混出去,他们留几个在城里也无所谓,反正大队伍也快到。
关键是贝贝现在惹得麻烦太大,他还是要离开才安全些。
宋平扫一眼不远处司马儒,心说这老头儿倒是镇定。
思索间,贝贝和泉刀已经走到城门口,贝贝低着头,泉刀拉着棍,慢慢往前走。
“站住,干什么的?”
泉刀吞口唾沫,没说话。
为首的府兵皱眉问他:“我问你,干什么的,没听见了?”
泉刀还是不说。
“哎,我说你小子……”
府兵刚要伸手,后面的贝贝抬起头来:“各位,多担待,我这位兄弟是个哑巴。”
泉刀:“??”
府兵扭头一看他,毫无防备,心吓得一紧。
刚抬起头来的贝贝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只有眼白,猛地一 看,特别吓人。
别说府兵,泉刀都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哑巴?”府兵凑过来,在贝贝面前晃晃手。
晃完又觉得多余,连黑眼球都没有,能看到什么?
“那你呢?”
“唉,如您所见,我就是个瞎子,天生的,我娘说都怪我爹,怀着我们的时候,打猎给我娘吃,胡乱吃了不该吃的,这不是,我们俩兄弟,一个哑一个瞎。”
泉刀吞口唾沫:你是真狠呐,狠起来连自己都咒,还得稍带上我。
府兵打量着他,又看看手里的布幡:“神算子?你能算什么?说来听听。”
贝贝咧嘴一笑:“瞧您说的,我能算什么?这招儿也就是糊弄一下别人,怎么能骗得过您?就是胡乱混口饭吃罢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
泉刀默默低头,这嘴,他这辈子都不成了。
府兵让贝贝这无形的马屁拍得舒坦,也不想为难他们俩残疾,摆摆手:“让他们过去吧。”
贝贝心头微喜。
泉刀赶紧扶着他要走,刚迈两步,府兵又道:“站住!”
贝贝心提起来,脸上不动色:“您还有什么吩咐?”
“出城去哪?”
贝贝苦笑:“去乡下 ,找个小地方,临里是好,城里的房子太贵,客栈也贵,混不了了。”
“嗯,去乡下,别去永昌,这些日子离永昌远着点,否则,伤到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啊,是是,多谢您提醒。”
“走吧!”
贝贝心砰砰跳,别去永昌?莫不是永昌发生什么事了吗?
应该是王妃她们!
两人顺利出城,接下来就是司马儒,他就是个老道打扮,还塞了点银子,也顺利离开。
宋平见他们都走了,也不现耽搁,带上一个兄弟,对其余人道:“你们就在城里吧,也摸摸情况,大队伍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多摸点情况,咱也算没白来一趟,总得多做点什么。”
“大哥放心,我们明白。”
跟着人家这么久,钱也跟着挣了不少,正经卖力气却没几回,这一次难得有表现的机会,得牢牢抓住。
宋平两人往这边来,本以来问题不大的事,到他们这儿却不那么容易。
府兵认真打量他:“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城外庄子上的护院,奉东家之命,进城来卖探探东西的价格,这不是庄子上有了收成,要卖点东西。”
“要卖什么?”
“粮食和瓜果。”
“谁家的庄园?东家姓甚名谁?你们的路引呢?拿出来看看。”
一连几个问题,宋平微不可察地蹙眉。
这些话是提前准备好的,但东西可没准备,路引是有,但都在马立羽那里,每到一个地方,由他统一交上去记录再倒换。
现在上哪再找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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