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和颜如玉正在屋里说刚才的事,听到耿灿到了,方丈一秒变脸。
颜如玉迎出去,低头问:“有什么事?我师父正在打坐,请稍候。”
耿灿见她眼睛还红,挤出个笑道:“受委屈了是吧?吴大夫性子如此,有时候对我都很暴躁,你可别往心里去。”
摸出一串玉质小佛珠,递给颜如玉:“这个给你。”
珠子成色一般,做工也一般。
颜如玉推辞道:“不必了,师父教导,不可随意拿别人财物,此乃严规,不敢相忘。”
“这不是什么财物,你用得上,不是要念经吗?”
“施主请收回,我不敢要,师父有严令,不可违背。”颜如玉义正言辞。
耿灿只好作罢。
此时听方丈在屋里道:“进来吧!”
耿灿提着食盒进屋,本来想笑,但见方丈脸色不怎么好看,又把笑收住:“大师,今日在厨房的事,我听说了,实在抱歉,这些素菜是厨房新做的,您尝尝。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
方丈一眼素菜,心说谁吃你这个破玩意儿。
“施主有心了,多谢,”方丈绵里藏针,“出家人不在意钱财名声,只求问心无愧,面对佛祖时心中坦荡。”
“施主,你来得正好,那位病人之毒,贫僧解了七成,我留下瓶药丸,再写个方子,平时多加休养,慢慢自可大好。我们师徒云游到此,有这一场机缘,如今缘尽,也该离去。”
耿灿刚要说话,方丈又说:“若是强留于此,怕是祸事不断。贫僧凡事从不强求。”
耿灿:“……”
现在戚天猛还没有完全康复,还用得上这老和尚,还是不能用强。
更琢磨怎么说,忽然觉得头有点不太舒服,心口也似乎抽痛一下。
不过,这种感觉一转即过,快得像是错觉。
刚缓过来,尚未开口,门外有脚步声。
“耿镖头可在?”
声音急促,脚步声更急。
耿灿转身出屋,颜如玉和方丈在他身后对视一眼——开始了。
果然,来人声音似着了火:“ 耿镖头,不好了,镖局上下,很多人很身体不适!”
耿灿一惊:“什么?什么症状?”
“有的是头晕头痛,有的是心口痛,症状相差不大,您快去瞧瞧。”
耿灿愣了愣,想到刚才自己的感受,难道不是错觉?
“走,去看看!”
正要走,又有人匆忙来报:“耿镖头,不好了,总镖头的情况又不好了!”
耿灿脑子里一炸,回头看方丈。
方丈二话不说:“走!”
耿灿松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松开。
颜如玉跟上,脚步匆忙,一路去戚天猛的院子。
来来往往,不少人都面露痛苦,或扶墙或是扶着树,头晕的,头痛的,还有倒地捂着心口的。
镖局里乱成一锅粥。
颜如玉眼中闪过冷意,无辜吗?谁又不无辜。
要怪,就怪戚天猛,怪那个黑了心肝的吴大夫。
以牙还牙,颜如玉从来不会心软手软。
方丈看着这个“大场面”,心里多少有点慌。
毕竟这是头一回,点子还是他出的——我的妈呀,宫斗这么残酷的吗?以前只是在电子书上看看,现在亲自出个主意都让人心惊,这要是真正动手……不敢想不敢想。
忐忑着进屋,再见戚天猛,方丈忍不住眉毛一挑。
这是自进临城以来,他见过的最倒霉的人了。
明明是个强者,但现在成了个小趴菜,一天被人毒好几回。
方丈这次心里有底,抓住戚天猛手腕,一本正经地把过脉道:“中毒了。”
耿灿:“……”
“这回是……”
“这回和之前都不一样,”方丈迅速倒出药丸,给戚天猛服下,“徒儿,为师给他运气,你来行针。”
颜如玉:“……是。”
方丈把手掌放在戚天猛脑门儿,颜如玉给行针。
药喂下,针扎上,戚天猛的脸色又缓和一些。
耿灿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回想刚才,今天中午他又忙又烦,没有顾上吃饭,只喝了碗汤。
难道……
耿灿立即吩咐:“去,查问一下,那些身体不适的兄弟,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消息很快收集到,都是吃过午膳开始发作,没有用别的。
耿灿怒道:“把厨房那些人都给我带来!”
没一会儿,去带人的人又回来了:“耿镖头,带不来,厨房的人也都倒下,无一幸免,他们的症状比别人还要厉害些。”
耿灿:“……”
头顶上冒火,头更疼了。
“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如玉给方丈递个眼色,方丈装模作样收回手,还吐了口气。
耿灿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
“大师,您看能不能为我其它的兄弟看一看?”
方丈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颜如玉道:“不行!”
耿灿眸子微缩。
颜如玉丝毫不惧,哼道:“我师父刚才就说了,若是再留下,恐怕祸事不断,这还没怎么样,祸事就来了!我们就是来给看个病,我们是从城外来,一路步行,是师父算出机缘在此,所以才绕道至此。可我们来了之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治病,接着就来个老头儿骂我们,还打我。”
“我们不想再留在这儿,否则哪天没命了都不知道!”
颜如玉把针起了:“反正这人最初的毒也解得差不多,我们也尽力了,但他总被人毒来毒去,谁也说不好以后会怎么样,万一……我们可负不起责任,到时候你们让我们陪葬,我们上哪说理去!”
她一通抢白,完全是小孩子生气的架势,倒让耿灿放下防备之心。
耿灿安抚道:“是我们的不是,让你们受委屈了。不过,二位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
方丈微叹,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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