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渐渐亮。

    村长儿子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昨天晚上睡得尤其沉,头也有些痛。

    打着哈欠下地,不禁愣住。

    “怎么地上这么湿?”

    “爹,娘?”

    无人应答。

    他心里纳闷,反正在自己家,腿上也没再绑假伤的绑腿,没拄拐杖,快步到另一屋。

    床上空荡荡,哪还有他爹娘的影子,不但没人,还有一汪水,被褥都湿透。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头大骇,到院子里边找边喊。

    “爹,娘!”

    人没找到,忽听有人敲门。

    “开门,快开门啊,不好了!”

    村长儿子一惊,过去开门,发现是同村的村民。

    “怎么了?”

    “你快去村口看看吧,村长他……哎呀,你去了就知道!”

    村民匆忙跑了,村长儿子心慌意乱,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跟着冲出去。

    村口有棵大树,现在时节已经落叶,枝头只剩下不到三成,分外萧瑟。

    树下系着根粗麻绳,绑着两个人。

    此二人都被扒了外裳,男的只剩下一条亵裤,光着的上半身画着红色古怪图案,从腰下一直到两条腿上。

    女的穿着中衣,虽没被扒光,但也被画了图案。

    他们俩闭着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双手被吊起,脚挨着地,地上也有一个圆形的大图案。

    四周村民议论纷纷:“这是什么呀?”

    “不知道啊,看着挺瘆人。”

    “这不会是什么阵法吧?”

    “阵法?驱鬼的?不会吧!”

    “村长和村长媳妇又不是鬼。”

    “太奇怪了,好吓人。”

    众人七嘴八舌,不知谁喊了一句:“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这才发现树杈上还有一团东西,因为是深色,下面的场景又太过震撼,所以没有人注意。

    那团东西下还有条细绳垂下来,颜色像树枝。

    有胆大的,走过去小心翼翼捏住,往下一拉。

    “噗!”上面那团东西滚落,原来是一件旧衣,像是村长的衣裳。

    这团旧衣滚下来,“腾”一下,一条白色布条跟着也坠下。

    原本是卷着的,系在旧衣上,衣服滚下,白布条一头挂在树上,一头跟着坠下。

    布条上写着几行红字,字迹笔划锋利。

    “大奸大恶不可恕,小奸小恶亦不可饶!此二人枉顾人命,不顾友邻,贪财歹毒,本尊奉金甲武神之命,查之,治之!落款是:水神。”

    有识字的大声读了一遍,四周一静。

    众人面面相觑,不远处就是滔滔水声,仿佛连水声都有了生命。

    “这……”孙婆婆从群中挤出来,“能不能再给念一遍?”

    一连又读了三次。

    这下人群中炸开锅。

    前段时间的事件,几乎人人家里都有一个没回来的,万般无奈,再怎么伤心难过也得认命。

    可现在,这上面却说,村长枉顾人命,不顾友邻,贪财歹毒,就差明说是与村里男人们遇害有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村长故意害了我们的男人?”

    “前阵子村子家还买这买那,天天捞肉吃,竟然是这么来的钱吗?”

    “这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

    “把他弄醒,问问他。”

    “对,弄醒!”

    正在这时,村长儿子急急忙忙到了,一见眼前情景,也不禁吓了一跳。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我爹娘放下来呀!”

    他大声喝斥,颐指气使。

    因为他是村长的儿子,平时大家都给面子,不敢惹,和他同龄的基本都和他的下人一样。

    但今日,他吼叫几句,却没人上前。

    不仅如此,还有人道:“你不是腿摔断了吗?怎么现在好好的?”

    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事件里,现在一听这话,才猛地醒悟过来,狐疑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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