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头脑乱嘈嘈,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实在无从说起。

    温知晏脸色难看至极,一张嘴,吐出一口血,直直倒下去。

    “知晏,”黎景尧叫他一声,慌忙扶住。

    颜如玉上前,给他把把脉:“  气血攻心,不算要紧,但他之前受伤,还未完全康复,这次要好好调养,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黎景尧眼色深沉:“温将军这种情况,他如何能……”

    颜如玉自己现在也受着伤,黎景尧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霍长鹤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向光等人,示意向光上前来。

    “小心点,把他抬下去,”霍长鹤略一思索,虽不忍,但还是吩咐道,“锁住双手,派人看管,看管的人不要距离太近,准备好信号箭。”

    向光点头称是:“属下亲自看管,王爷放心。”

    向光也是认识温将军的,对眼前情景也万分惊愕,也知道此事不能泄露半分。

    霍长鹤不再多言,抱起颜如玉,快步去治伤。

    颜如玉小声道:“王爷,我是伤了肩膀,不是腿。”

    霍长鹤肌肉紧张:“我知道。”

    颜如玉无奈,干脆身体放松,靠在他胸前,反正也的确是疼,也不想走路。

    倚着他,看他的下颌,他此时应该咬着牙,腮边绷紧,下颌流畅,看起来格外严肃。

    颜如玉声音轻轻:“王爷放心,我这伤没事的。”

    霍长鹤没说话,鼻子里极轻的“嗯”一声。

    到温知晏所住院子旁边,霍长鹤踢开门进去,把颜如玉放在床上。

    颜如玉刚想动,霍长鹤又轻按住她:“别动,我来。”

    知道他不亲眼看到,不亲手上药是不会放心,颜如玉干脆由着他。

    褪去衣衫,露出受伤的肩膀,霍长鹤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大片的青紫时,还是狠狠一皱眉。

    颜如玉肌肤胜雪,她本身皮肤白,又极爱青淤,平时稍不小心磕碰一下,就会青紫红肿。

    更别说这次被狠砸一下,大半个肩膀都已经红肿起来,边缘的青由浅极深,有的地方血管都泛起微微的紫。

    光是看,就觉得疼得不行。

    霍长鹤眼底阴沉似水,神情凶,手上动作却极尽可能的轻,给颜如玉抹药。

    药膏泛凉,颜如玉被激得打个激凌,皮肤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霍长鹤动作一顿,目光更深几分:“很疼?”

    “不疼,是有点凉,”颜如玉对他笑笑,“没事,别担心。”

    “玉儿,别再说没事,你越说,我越怪自己,我多希望,这伤是在我身上。”

    颜如玉握着霍长鹤的手,实话实说,的确是疼得厉害,提着的那口气一松下来,更是感觉疼痛难耐。

    但她又不想让霍长鹤过于担心自责,便岔开话题。

    “王爷,我正好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颜如玉回想当时看到温将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情景。

    “这座庄园,原来是什么人在住?”

    “暗卫说,原来是户姓叶的人家,不过,很久之前就举家搬走,宅子也没有卖,留了个人看守,留守的人从少年郎一直到白发苍苍,房子也破败了些,暗卫来寻时,留守人说,宅子原本是不卖的,但主人临走前有话,要留给有缘人。”

    “暗卫并没有太过在意,觉得他有可能只是想多要点钱,但留守之人只收了三两三,便离开庄园,了无踪迹。”

    “三两三?”颜如玉诧异,“如此便宜?”

    “是,当时暗卫也觉得奇怪,打听周围的人,是否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比如鬼神之类,但并没有,这庄园一直安安静静,后面还有一片果子林,围墙坏了一些之后,也没有修补,有附近的孩子们经常钻进来摘,偶尔碰见留守人,也没斥责过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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