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封王,又握有实权时,早看到人心,借口身体弱,也无心谈此事。”

    霍长鹤轻哂一声:“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一点竟然成了太子逼迫他的借口。大诚九公主,大诚国主最爱的嫡出小女儿,岂能与人为妾?怎么也要占个王妃之位。”

    颜如玉想说点什么,也无从说起。

    太子抓住身份这一点,就让人无从反驳。

    别人要么年纪不合适,要么已经有王妃,总不能让公主做小,更不能因此而休妻。

    颜如玉沉默一瞬,忽然想到:“太子不是还没有太子妃吗?”

    霍长鹤轻声嗤笑:“没有太子妃,但有青梅竹马,那是早就定下的,人人都叫她,准太子妃。”

    既是有人选,势必不是寻常之女,定是有家世有地位,又有才学的,毕竟,以后是要做一国之母的。

    颜如玉说出口,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问得有些蠢。

    一国之母的位置,岂能留给一个外国之女,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颜如玉心头有股气,就好比明知道对方挖了个坑,还得不得不往下跳。

    挖坑的人还会在坑边上以对你好的名义,笑话你。

    “九公玉来,是真心实意和亲吗?”颜如玉怀疑,“会不会太巧了些?”

    霍长鹤拉着她回院子,把六皇子的信交给她看。

    “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大诚无缘无故,忽然要和亲,而且为表诚意,和亲的人还是九公主,处处透着真诚。”

    颜如玉补充:“流于表面,生怕别人看不到的真诚。”

    “正是如此,生怕我们怀疑他别有用心。”

    颜如玉展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六皇子在信中说起朝堂,现在太子一手遮天,皇帝身体不算太好,上朝之日已经是原来的一半,太医去问诊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照这样下去,随时有可能变天。

    若是太子登基……颜如玉目光微沉,他们在西北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颜如玉把信合上,略一思索:“我们得助六皇子一臂之力。”

    霍长鹤目光微深,看入她眼底:“怎么说?”

    “太子无德,别的不说,单凭他心胸狭窄,曾对王府落井下石,在路上时也对我们有过几次劫杀,也不能让他平稳继位。”

    颜如玉目光晶亮:“他若继位,一定会对我们下手,与其后发制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们就从,九公主入手。”

    当天夜里,颜如玉就和霍长鹤看着边境地图,想做一个周密计划,首先要对九公主的行踪,了如指掌。

    先定行踪,摸透情况,才能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正在商讨,外面有脚步声响,和琳琅的说话声。

    “什么事?”

    宋平的声音响起:“快,禀报王爷王妃,我有急事求见。”

    宋平跟着曹刺史去查办粮仓的事,现在归来,定是有情况禀报。

    宋平进屋,裹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附近,霍长鹤让他喝一杯热茶,有丝暖和气之后再回话。

    颜如玉见他脸色凝肃,就知道那边的情况不佳,想想也能预见,几个村子被屠,守粮库的军兵被杀,情景能好到哪里去。

    宋平道:“王爷,王妃,曹刺史还在回来的路上,让我先行一步来禀报情况,村中的情况实在惨不忍睹。

    村子里大多数人家被烧,但天气太冷,还有雪未尽,也有没烧着的。

    天寒地冻,人死之后都冻住,血水都凝成冰,很多人家桌子上还有未吃尽的年夜饭。”

    “粮仓那这也是,守仓官兵都被杀干净,身首异处,有的人头还挂在树梢上……曹刺史这一趟晕过去不下十回,吐了也有七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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