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尧还没说话,颜如玉和霍长鹤也到了。

    “慢着。”

    颜如玉上前,接过曹军医手里的小镊子,仔细观察伤口。

    孙杵杵有眼力地举高蜡烛。

    颜如玉低声对曹军医道:“这伤口和姜棠梨腿上的十分相似。”

    上回给姜棠梨治伤,曹军医没见着,颜如玉只和他描述过。

    这次说十分相似,曹军医赶紧又仔细观察。

    “姜棠梨的是被结结实实抓了一把,这个是用手指甲抓蹭,没有抓结实。”

    曹军医连连点头:“是,是这么回事。”

    黎景尧:得,又来一个观察伤口,现场教学的。

    看完伤口,颜如玉亲手给温知宴冲洗,又上了药,让曹军医包扎。

    孙杵杵赶紧说:“我来。”

    他手脚麻利,包得又快又好。

    颜如玉净了手,问温知宴:“感觉如何?”

    温知宴略有点迟疑,颜如玉摆手:“不要想,直接说,什么都算。”

    曹军医和孙杵杵都眼巴巴看着他。

    这种伤十分少见,亲眼看,亲手处理,都很难得,再听听伤者的感受,这可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温知宴喉咙轻滚一下,第一次觉得,描述伤情还这么有压力。

    “刚伤着那会儿,许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痛了一下,随后就没有太大的感觉,吃下丹药之前,头有些重,脚下有点发飘。”

    “吃过丹药之后,就渐渐恢复正常,方才冲洗时,感觉比之前疼了些,在来的路上,受伤的这边手臂,有点木。”

    他一边说,孙杵杵一边拿纸笔记。

    “现在……”温知宴微微蹙眉,“痛感更强烈了些,不过能忍受。”

    曹军医道:“痛感加强,麻木消退,这说明毒在减轻,是好现象。”

    颜如玉点头赞同。

    曹军医嘀咕道:“受伤了让人感觉不到痛,以为是没事,还不知休息,等发现时早已经晚了,这毒还挺歹毒。”

    颜如玉心思微动,如果往另一个方向想,要是利用这种毒素做成麻药,是不是也还不错?

    正想着,孙杵杵上前:“王妃,草民……”

    孙杵杵脸红地说不出话。

    “什么事,只管说。”

    “草民看着曹大叔那只小小尖嘴的东西,甚好,不知能否卖给我一只?”

    他指的是小镊子。

    颜如玉哑然失笑:“不用买,送你一套吧!姜公子那边的事,是不是你负责的?”

    姜言牧初来,幕后的人又还没有现身,颜如玉还是担心他再被人盯上,因此没让他自己找大夫,而是让宋平来请了孙杵杵去给治的伤。

    孙杵杵连连点头:“正是,明日还要去换药。”

    “你明日给他们换过药之后,再来王府,把东西取走。”

    孙杵杵激动的嘴唇轻颤:“多谢,多谢王妃!”

    辞别曹军医他们,颜如玉四人回府。

    刚到院门口,琳琅上前道:“主子,宋平来过,说是姓侯的招了。”

    说罢,递上两页纸,是侯不赖写的。

    颜如玉给他的时间是一个时辰,其实没用一个时辰他就写完了,只是宋平一直压着没送来。

    就是故意让他急,让他心态不稳。

    颜如玉拿着供词回房间,在灯下细看。

    霍长鹤把挂好衣服,净了手,把火盆弄得旺一些,这才轻步过来。

    “有什么发现吗?”

    颜如玉拉他凑近些,两人一起看。

    “据侯不赖所供,他是进城去花楼吃酒出来,遇见的那个神秘人,在花楼后街的出口拦住他,亮了几招,候不赖就不敢反抗。”

    霍长鹤缓缓点头:“能用几招就把侯不赖吓破胆,可见此人身手不凡。”

    “关键是这里,”颜如玉指着一行字,“你看,侯不赖说,神秘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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