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身边的妇人:“那位才是沈夫人,那你是何人?”

    姜如环扫一眼妇人,又看沈文琪:“她是何人?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沈文琪回神,尴尬地笑笑,站起身来道:“夫人,你怎么没在家休息?我这不是怕你身体没好,才没有告诉你。”

    曹刺史沉下脸:“沈司马,你这是何意?当初本官还问过你,尊夫人可能来得了,若是不行,也不要勉强,你怎么……”

    “显得本官如此不近人情,好像非逼你来似的。”

    沈文琪心里叫苦:“不,不是,刺史大人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

    曹夫人道:“那你也不能随意找个女子来糊弄我们,还什么感染风寒,你们可真能撒谎,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她又打量那个妇人:“行了,就别遮遮掩掩的了,赶紧把你这玩意儿摘了吧。”

    妇人双手紧握,并没有要摘的意思。

    姜如环上前一步:“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何人,冒充我的身份,竟然还有玉牌。”

    妇人缓缓把玉牌收起,没有说话。

    颜如玉低笑一声:“怕是故人吧。”

    一句“故人”,妇人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沈文琪也有点恼了:“闭嘴,一个下人女医,这有你说话的份?”

    他又看姜棠梨:“不是我说你,自从你来了之后,这府里就没有一刻安宁,连带着个下人都不懂规矩,究竟是怎么教的?”

    姜棠梨现在可不忍他:“沈文琪,你别把扯开话题,也别往本姑娘身上胡乱栽错,到底谁不懂规矩?你自己骗婚骗财,在外面养外室,还怀孕生子,现在倒说我们姜家人不懂规矩,你怎么那么大脸呢?”

    众人哗然。

    曹夫人的目光也落在妇人的小腹上:“啊,你,她……你们这……”

    妇人手抚住小腹,没有说话。

    沈文琪沉下脸:“姜棠梨,你别胡说八道!”

    “你吼什么?”姜如环声音冷淡且平静,“她哪个字是胡说?你且说说看。”

    “沈文琪,你是没有骗婚骗财,你还是没有养外室生子?”

    “你自己说说看。”

    沈文琪僵持片刻,忽然极慢地笑起来,眼神阴毒可怖。

    “我倒是想和你生,你生得了吗?你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中意,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亲,能怪得了谁?”

    沈文琪的话像巴掌一样狠狠打来。

    若是之前的姜如环,一定会心如刀割,气得背过气去。

    但现在的她,已今非昔比。

    她淡然一笑,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那是自然,毕竟我一个人也生不了孩子。”

    “我这处子之身,能生下孩子,岂非天下一大怪?”

    沈文琪眸子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如环。

    她明明那么端庄贤淑,那么谨慎守礼,在意名声多过生命,无时无刻不在顾及着姜氏的形象。

    怎么会在人前公然说这种事?

    她怎么敢的!

    “你……”

    “怎么,你敢做,我还不能说了?”姜如环嗤笑,“大婚三年,你这个丈夫,当得也太不称职,让我一个人生孩子,确实不行。”

    沈文琪咬牙切齿:“无耻!”

    “到底是谁无耻?”姜如环怒道,“你骗我对我说有意,还去山中亲自为我猎雁做聘礼,还装做摔伤腿的样子,事实上,连伤都是假的,对吗?”

    沈文琪脸色微变,没想到她连这事也知道了。

    “还有你的求子药,不过就是假孕的药,让我假孕,胎落之时,也是我丧命之日,你找好稳婆,用你和外室的私生子,谎称是我的孩子,而我,因为难产而亡。”

    “你们的孩子顺理成章,成了嫡子,而你假装情深意切地为我办好丧事之后,就能迎她入府,占了我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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