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本来就有伤,又在大堂被打了板子,不会折腾,最有可能就是找最近的院子。
果然如此。
移步去隔壁,这院子里的血腥味就浓得多。
院里有两个家丁,台阶上和外屋各有一个小厮,还有两个丫环。
里屋门口还有个婆子。
外屋的血流了满地,还有从里屋蜿蜒流出来的。
琳琅挑起里屋的帘子:“主子,里屋床上有俩人。”
床上,那就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杀的。
颜如玉点点头,迈步进屋,琳琅掌灯,屋内一切都明朗起来。
颜如玉环视四周,这屋里布置简单,不及吴老三原来的房间,但至少能安身。
家具没倒,甚至桌上的东西都完全好无损,可见当时并无打斗。
床上有两人,里面的是个女人,眼睛还圆睁着,被子被拉到胸口,脖子上的伤口翻卷,小而深,血已经把被子和枕头湿透。
正是三夫人。
外面的人……没有人头。
“啊!”曹夫人又叫一声,这回真是吓一大跳。
之前也就罢了,看得不真切,也不认识,但这回不一样,这俩人都熟,前几天还吵过架。
吴三夫人当时那个张狂气人的劲儿,曹夫人都想大嘴巴子扇她,现在人就这么瞪着眼,脖子上被开个口子。
而吴老三连头都没了。
颜如玉看一眼曹夫人,理解她的恐惧,是个人骤然看到这种场景都会害怕。
何况曹夫人压根都没见过这种情景。
“琳琅,陪夫人到外屋去透口气。”
“是。”
这次曹夫人没再逞强,赶紧跟着琳琅出去。
曹刺史脸色也煞白,手扶着桌子,心在腔子里跳成一团,嘴巴紧紧闭着,生怕一张嘴心就要跳出来。
颜如玉对霍长鹤道:“王爷,掀开被子。”
霍长鹤明白她的意图,点头道:“好。”
被子掀开,此人上半身光着,是以趴着的姿势睡觉,下半身穿着亵裤,血腥气中夹着淡淡的药味。
不用扒裤子都能看到他身上的伤。
先是被粮库那边的人打了板子抬回来,又在大堂上挨了几下。
正是吴家老三无疑。
霍长鹤道:“看来死的就是他。”
颜如玉点头不语,曹刺史忍不住道:“那……那,为什么要把他的头弄走?”
颜如玉也在想这个问题。
就在刚刚,看到没头的时候,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他自己玩了个障眼法,假死避难。
钱是还不上了,粮库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没法子诈死?
但这代价也太大了。
看到他的伤,又确定就是他。
颜如玉看看曹刺史。
曹刺史吞口唾沫,把恶心感强行压住。
“下……下官说错什么了吗?”
颜如玉摇头:“没有,大人说得很对,为什么要把他的头带走?”
“如果不是欲盖弥彰,那就是有深仇大恨,”霍长鹤说,“需要用他的头祭拜。”
有道理。
颜如玉缓缓点头:“王言所言有理。”
曹刺史脑子快不转了,也跟着附和:“有理有理。”
颜如玉环顾四周,走到桌前、窗前,耐心查看。
“窗子没打开,也没有孔洞,屋子里没有香炉,应该不是用了迷香。”
“凶手从门而入,进来直取人头,吴老三没有半点挣扎,”颜如玉一指吴家老三的手,“手自然张开,松弛,不是处于紧张状态。”
“是在睡梦中就被人取走性命。”
曹刺史听得脖子后直冒凉气。
这……在自己家里睡觉,不知不觉就把人头丢了,这也太可怕。
霍长鹤赞同颜如玉的话:“确实如此,应该是他被杀,血溅到他夫人脸上,他夫人醒了,看到凶手提起他人头,惊恐地睁大眼睛,想叫,却瞬间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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