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处房子已经空置下来。
银锭早到,把外面门上的锁打开,又进屋点个小炉子,冰窖似的屋里有了点热乎气。
他腰侧还有半小袋颜如玉做的肉干,一半是平日里颜如玉赏的他留着没吃,一半是从小兰的嘴里抠出来省下的。
还有几个昨天买的肉包子,放在小炉子火上烤,一会儿就烤得冒热气。
他还有个小酒囊,说来也是奇怪,这小酒囊也是颜如玉给他的,但这小酒囊一上手,他就觉得分外亲切,而且眼熟得很。
在王府的时候,他院子里墙上,也有这么一个小酒囊,用得久了,有的地方都磨得光溜,就和这个一样。
银锭晃晃酒囊,大约还有三分之一,这一顿是绰绰有余,不为喝醉,就为暖身,喝完这顿也就动身回城。
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喝小酒,等着门外来人。
吴舟册走得慢,又不知道李更家在哪里,雪越下越大,路上还没行人,想打听一下都不行。
幸好遇见个不怕冷堆雪人的孩子,问了问路,这才摸到李更家来。
门虚掩着,应该是有人在家。
吴舟册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有人吗?”
他一推门,银锭就听见了,但没吭声,更没接话。
吴舟册往里走,他都快冻死了,不管怎么说,先进屋暖暖再说。
掀门帘进屋,瞬间感觉到暖意,还有肉香和酒香,肚子里的馋虫彻底被勾出来,不受控制地咕噜叫一声。
吴舟册吞口唾沫,慢步往里走。
李更家穷,房舍也简单,就是一共三间屋,正屋厅堂,左右各一间卧室。
银锭在的就是李更的房间,书桌,椅子,和一个简易书架,书架上有几撂子书。
再就是床,有个简单衣柜,再没别的。
一眼能看到底。
吴舟册扭头看过来,一眼瞧见正坐在小炉子前喝酒的银锭,银锭手里还拿着肉干,小手指粗,暗红色,油润润的,香气直冒。
他再吞口唾沫,馋归馋,但还是压不住震惊。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银锭抿一口酒,几滴洒在小炉子炭火上,吡啦一声,酒香更浓了。
银锭看着他笑:“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吴舟册惊讶:“你是李更?”
银锭没承认也没否认:“你有什么事?”
吴舟册迈步进屋,走到他面前:“我是你老师的朋友,好朋友。”
吴舟册上来就套近乎,但银锭不吃这一套——他要吃包子。
肉包子烤热了,白润的皮变得酥脆,还起了一层黄壳。
咬一口,“咔嚓”一声。
肉香也跟着溢出来。
满屋子都是香气,肉香酒香,包子香。
吴舟册的肚子咕噜几声,眼巴巴看着包子,猛吞唾沫。
银锭吃完一个,完全没说让他吃一个的意思。
吴舟册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直接说明来意。
“我有一本书,叫《水流经治》,是我借给你老师的,前两天问他去讨要,他说你拿走了,今日来是为了取回书。”
“我……”
“咔嚓。”
吴舟册喉咙滚了滚,又接着说:“我……”
“咔嚓。”
吴舟册:“……”这话没法说了!
银锭又把一个包子吃完,饮一口酒,这才缓缓说:“先生可没说这书是你的。”
吴舟册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儿,书还在!
他赶紧道:“你不认识我吧,我姓吴,就是在书院教书的吴夫子。”
“哦~”银锭接长声调,“是你啊。”
“你知道了是吧?听说过我是吧……”
“那当然,吴家老太婆弄什么赏花宴,想为永昌县主出头,结果自己被打了脸,府里的恶奴折进大牢里不少,她最疼的三儿子被军兵打了板抬回去扔在家门口,还被人堵着家门口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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