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的尸首还放在草席子上,仰面朝天,脸色青紫,半边脸上有泥,流出来的血迹还在。
从外观看,和验尸报告上写的一般无二。
颜如玉切换眼睛状态,再看吴嬷嬷的尸首。
从头到脚,细细查看。
透视状态下,果然发现端倪。
霍长鹤也在尸首旁,从习武之人的角度观察。
颜如玉和他同时指向一个地方。
“这里。”两人异口同声。
颜如玉浅笑:“你先说。”
“动手的人应该是个高手,”霍长鹤说,“这里有极浅的白痕,不太规则,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比如小石子之类击中。”
“此处是大穴,关联诸多经脉,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处相关的多处经脉已断。”
颜如玉微讶:“王爷好眼力。”
她是通过透视状态看,能看出这些,而霍长鹤完全靠经验和推断。
而且说得一丝不差。
霍长鹤嘴角微勾,眼中映着烛火光:“这么说,我说对了?”
“那当然,”颜如玉指住那处,“从这处,到这里,这里,经脉尽断。”
“经脉断,血逆行,所以才导致七窍出血。”
“也就是说,她确实被人所杀,虽然不是中毒,但也是为人所害,而不是什么神明索命,”霍长鹤冷笑,“穆宝娣只看一眼就推到神明身上,实在可恶。”
“也许,”霍长鹤提到穆宝娣就难掩厌恶,“她早就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才说是神明。”
颜如玉觉得这倒是有可能。
“王爷,我想再去灵堂看看。”
“好。”
灵堂上穆夫人的棺材已经封上,但颜如玉还是想看看,透视状态下也能看着。
只不过,她要是中毒的话,不知道体内会是什么变化。
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两人离开院子去灵堂。
走到半路,忽见前面有人,立即退到树后。
前面只有一人,提着灯笼,脚步匆忙。
正是穆良泽。
颜如玉心里疑惑,他不是在穆小宝的院子里吗?
小儿子死里逃生,总算回来了,但现在还未醒,高烧不退,他不等着病情好转,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颜如玉以前觉得穆良泽窝囊没有主见,但现在也觉得未必。
“走,先跟上他。”
两人悄然跟在穆良泽身后。
穆良泽脚步匆忙,直奔一处院落,他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颜如玉和霍长鹤跟着。
一路进院子,丫环婆子上前一大堆见礼,话都没说完,直接被他打断。
“滚下去!”
人呼啦啦都走了。
穆良泽吹灭灯笼进屋,穆宝娣正对着镜子照,看到他突然进来,吓了一跳。
“父亲,您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也会怕?”穆良泽哼笑。
穆宝娣放下手里的钗,打量着他:“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最近家里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穆宝娣目光微闪,又看向镜子:“家里的事儿多了,您指什么?再说,我这不是被您下令禁在院子里了吗?我还能干什么?”
穆良泽上前一把掀翻镜子,“啪”一声掉落,镜子碎了。
穆宝娣低头看看镜子,呆愣中回神,尖声叫道:“你干什么?摔我东西干什么?”
“摔你东西?这算轻的,”穆良泽压着嗓子,怒火从五官里冲出来,“我就应该大嘴巴子抽你!”
“我问你,今天衙门里的人问你什么了?”
穆宝娣哼一声:“就是例行问话,吴婆子死了之后我去看过,所有看过的人都问了,又不是只问我自己。”
“再说了,”穆宝娣不以为然,“一个婆子而已,死就死了,谁家府里一年到头还不死几个下人?有什么了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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