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刺史昨天晚上倒睡得不错,天气冷,屋里烧得暖和,人也懒洋洋的。
本来女儿一家说要走,他心里不舍,又无法阻拦,正难受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雪。
这下好了,女儿又得留些日子,他又能多看女儿和小外孙一些日子。
美得很。
睡得好,精神也好,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嘿嘿哈哈地和瞎练。
曹夫人还在被子里迷糊着,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吼一声:“到外面去练!”
“好嘞!”
曹刺史往院外走,迎面遇见霍长鹤。
“王爷?这么早?你也是被王妃轰出来,来找下官晨练的?”
霍长鹤:“……有件事请大人帮忙。”
“什么事,但凭王爷吩咐。”
……
穆宝娣几乎一夜没睡,眼珠子都通红,也说清是熬的还是恨的。
早上婆子来送膳食,看到一屋子狼藉,都没处下脚。
把食盒放桌上,赶紧收拾残局,低声劝道:“小姐,吃点东西吧。”
穆宝娣在床上趴着,眼睛睁着:“不吃,滚。”
婆子叹口气:“再怎么着也不能和自己身子过不去,您想啊,身体好,一切都有希望,像那位似的,现在不什么都没了吗?”
“说是生前是主母,老爷也宠爱,可一死什么都没有了。”
穆宝娣的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坐起来:“你说得对。”
“不吃饭没力气,没力气,我还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床往餐桌走,走几步又顿住,到书桌旁提笔写封信。
写好信,婆子把房间地面收拾得也差不多。
她把信递给婆子:“你去,把这信送给镇南王。”
婆子都懵了:“我?送给镇南王?”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屁话?
我要是能和镇南王搭上关系,我还用在这里当奴仆?
她暗自腹诽,却不敢说,艰难笑笑:“小姐,老奴……实在是有心无力,老爷下了令,您身边的奴婢们,都不准出府半步。”
穆宝娣当即燃起火气:“你怎么这么笨?你就不会偷偷溜出去?大门出不去,侧门,后门,也出不去吗?再不济还有狗洞。”
“等我发达了,成了王府的主子,还能没你的好处?”
婆子更不敢接这话,正想着怎么推辞,院中传来脚步声。
穆良泽带人来了。
过了一晚,穆良泽并没有放心,相反怕夜长梦多,只想快点把穆宝娣送到袁家去。
婆子后退到一旁,穆良泽进屋。
穆宝娣怒目而视,如同看着仇人。
“我不去,你死了这份心。”
“我也说了,必须去,你去,那我就用其它办法。”
“你敢,”穆宝娣往后缩,尖声道,“我是神明的……”
穆良泽压根不想听这些话,也不等她说完,挥手让带来的手下上前。
穆宝娣再耍疯,也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
她又踢又闹,又抓又咬,但无法扭转局面。
她嘴里不断叫骂,连父亲二字都不再提,直接叫穆良泽的大名。
穆良泽摆手:“把她嘴堵上。”
穆宝娣嘴被堵住,呜咽出声,两个男人拖着她往外走。
她不肯走,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速度虽慢,却无法逆转。
刚出院子,管家匆忙跑来:“大人,不好了,外面……”
穆良泽低声道:“你先去处理,今天出殡,别出岔子,我这边……”
他以为,是灵堂那边的事。
“不是,”管家快速说,“是曹刺史,曹刺史带人来了。”
“他?他来干什么?”
穆良泽预感不妙。
管家摇头:“他没说,只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和小姐。”
穆宝娣听到这话,停止挣扎,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良泽脸上露出阴沉之色,当机立断:“去,把小姐从后门拖出去,装上马车,先拉去庄子上,听我消息,见信鸽就送去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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