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现在要查的,是你的现任夫人是怎么死的,”颜如玉似笑非笑,“你偏袒哪一边?”

    穆良泽一怔:这还有偏袒一说?

    他怔愣的功夫,颜如玉又看穆宝娣:“穆宝娣,你也真是够矛盾,没有半点立场。”

    “一会儿为了不去袁家这么说,一会儿又为了躲避杀人嫌疑又那么说,自相矛盾,满是漏洞。”

    穆宝娣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忿忿闭上。

    颜如玉继续道:“与其如此,不如实话实说。”

    穆良泽回神道:“王妃,方才下官所说,就是实话。”

    颜如玉睥他一眼:“穆良泽,你最好是闭嘴。”

    话音落,霍长鹤拍拍手,银锭带着一个丫环走进来。

    这丫环正是穆宝娣的贴身丫环。

    穆宝娣一见她,还没出声,穆良泽怒道:“你这贱婢,做了什么冲撞王妃的事?真是胆大包天!”

    “最好速速认罪,否则,别说是你,你的家人也休想保命。”

    颜如玉目光泛凉,偏头看他:“穆良泽,你是在公然威胁证人吗?”

    穆良泽也知道这是下策,可他也是没办法。

    霍长鹤冷然道:“他能要你家人的命,本王也不是不能,你如实说了,他不能保你家人的命,本王却能。”

    丫环“扑通”一声跪下:“小姐,奴婢就是个丫环,贱命一条,实在担不起太多……对不住!”

    她叩了两个响头,又转身对着颜如玉:“王妃,那盒子确实是小姐的,是原来装幽白霜花的,就是您手上拿那种花。”

    “不过,盒子也确实丢过,小姐说,盒子不见了,兴许是用完花之后,落在哪里,但小姐就带着这盒子去过厨房,丢了也不难找,至于什么时候找到的,奴婢就知道了。”

    “奴婢虽然说是小姐的贴身丫环,但小姐也很防备奴婢,很多事也不会和奴婢说。”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丫环道,“这种花,是小姐从无疾楼买的,至于名字,还是她买了之后,奴婢才知道的,因为比较奇特少见,所以就记住了。”

    “刚开始是干什么用的,奴婢也不知,后来小姐叫奴婢盯着大厨房,看夫人的药一般是什么时辰端走,奴婢就猜到,可能与夫人有关。”

    丫环脸上血色退了几分:“奴婢胆子小,不敢多问,小姐让问什么,就问什么,不让问的一概不多说。”

    “后来,问清时辰,小姐亲自去厨房一趟,叫奴婢在外面望风,再后来……就听说,夫人病了。”

    丫环说到这里,俯身叩首:“王妃明鉴,夫人之死,真的与奴婢无关,奴婢纵然有十个胆子,也没敢对夫人下手啊。”

    曹刺史斥道:“不敢?无关?本官看,你就是帮凶!”

    丫环吓得哭起来:“奴婢也是……不得已,没办法,小姐说,如果奴婢不干,就把奴婢的月钱断了,还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去。”

    “奴婢的小弟要读书,老娘要看病,都指着奴婢的月钱过活,奴婢……”

    她没说完,穆宝娣就破口大骂:“贱人!贱人!当初就该早早把你发卖了,哪还能让你有现在的机会说嘴。”

    “卖主求荣的狗东西,不知忠义为何物的下贱奴婢!”

    颜如玉怒目看向她:“住口!你也配提忠义二字?”

    “你这种拿别人的命当草,只知道爱惜你自己性命的自私之辈,谈什么忠义?张嘴闭嘴下贱,你又别人高贵多少?”

    “行的都是龌龊之事,骂的都是污秽之言,最卑贱的人,应该是你!”

    颜如玉早就想骂穆宝娣了,不只是因为她敢肖想霍长鹤,更因为她自私自利,视人命如草芥,却拿她自己的命当成至高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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