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太监总管一路把他送到台阶下,这才转身回殿内。

    躺在床上的皇帝睁开微合的眼睛:“他走了?”

    “回皇上,安首辅回去了。”

    “可曾说什么?怀疑什么?”

    太监总管思索一下:“回皇上,安首辅说,您什么时候想见他,他就什么时候进宫来。别的,没说,他一直在偏殿,独自一人,应该不曾怀疑什么。”

    皇帝咳嗽两声:“他不怀疑,就是不知道其它人会不会怀疑他。”

    太监总管腰弯得更深,声音更低:“皇上放心,一有消息,会有人来报的。”

    皇帝叹一口气,又合上眼睛,颇有些疲倦:“朕如何能放心啊。”

    老首辅迎着寒风,揣着手炉快走几步,远远瞧见自己的儿子安辞州正等着他。

    安辞州自打“武魂觉醒”之后,就一直想练武,没事儿就和家里的护卫一起练。

    虽说真正的对打是没学会,但身体强健了不少,这一冬天下来,没风寒没发热,快乐结实。

    他爹晚上进宫,他一拍胸脯要保护他爹,不容分说就跟了来。

    远远就看出走来的人影是他爹,赶紧提着灯笼迎上去。

    “爹!”他刚扶住老首辅,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听身侧不远处有人也在叫他爹。

    “老首辅。”

    安辞州一听,这不是太子吗?正要回头见礼,肩膀上一沉,半拉身子都被他爹靠压住,他险些没站稳。

    “爹!”安辞州一惊,赶紧抱住,“爹!”

    老首辅紧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掐了他手心一下。

    安辞州眼睛眨巴,脑子里飞速运转,脸上适时露出惊慌、担忧、心疼的表情。

    一切调整好之后,这才回头看太子。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天寒地冻的……”他话没说完,又转了话题,“我爹昨天身子就不爽利,今天晚上又连夜入宫,这……”

    他抬手在老宰辅额头上一摸,险些跳起来:“好烫!”

    “来人,快,把老爷子扶上马车!”

    车夫和护卫都过来,七手八脚把老首辅扶上车。

    安辞州对太子拱拱手:“殿下,这天太冷了,您衣衫单薄,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着凉受寒,我爹就是不服老,非得穿着单衣和护卫练把式,现在病了,一定会被我娘骂。”

    “殿下,臣先告退,路上还得去医馆找大夫……”

    他说罢,快速转身跳上马车,车轮滚滚,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

    从始至终,他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老首辅”,其它的话一句都没有来得及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安辞州和齐德隆一起解决掉翼王的事之后,安辞州就像每天打鸡血,一个文官,时不时和武将混在一起,讨论什么招术兵器。

    说话也变快了,本来他就很能说,学问好,脑子快,再加上嘴快,简直就是无敌。

    太子都怀疑,二三十个老娘们儿和他吵架也未必能吵得过。

    管事太监低声道:“殿下,马车都走了,您还是先回宫吧。”

    太子脸色阴沉,手指捏紧:“他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躲着本宫?”

    管事太监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打听安府可曾找大夫入府。”

    “不仅如此,明日找太医去看看,”太子一顿,“就那找个陈太医。”

    “是。”

    马车内,一出宫门,老首辅立即睁开眼睛。

    “爹,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没见着,”老首辅捏一颗烤枣吃了,“说是吃了药一直睡着,得睡到天亮。”

    安辞州眼睛微眯  :“那看来皇上是没事啊。”

    老首辅看他一眼:“怎么说?”

    “吃了药一直睡着,要是一直睡着,怎么下旨召您宫的?那就是没睡着,没睡说睡了,本身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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