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霭已经无力再思考别的事情,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李同显抱着她回了内殿。

    叫水后,纪青霭已经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反正今日已经将该说的话都告诉了李同显,后者要怎么做,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事。纪青霭几乎没什么负担的,就靠在李同显的胸口睡着。

    当她浅浅而又均匀的呼吸声从李同显的胸膛处传来时,抱着纪青霭的男人低头,看着像是一只倦懒的狸奴的小东西趴在自己胸口,他眼中情绪翻涌。

    先前李同显在书房里胡来的时候,让纪青霭看不出来他在听了自己的“告密”时有半点情绪起伏,当时纪青霭都不知道李同显是不是真的听见自己在说什么。若是现在纪青霭还清醒着的话,定然能看出来李同显那双一点都不平静的双眸。

    李同显的确是没有办法做到平静。

    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纪青霭会直接将太后可能要做的事,这么轻率地就告诉了自己。

    按理说,在后宫中,纪青霭跟太后才应该是天然的盟友,可如今,纪青霭并没有这个打算。

    说心里没一点触动是显然不可能的。

    他当然知道慈宁宫那边肯定不会太安分,只是没想到这消息是从纪青霭口中讲出来。

    这后宫里,在他看来,是最不可能的人。

    李同显很快就将所有的情绪掩在了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一点。

    纪青霭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被抱着有些难受,低哼了两声,身体下意识地就想要从面前人的怀中挣脱出来。

    可李同显的那双犹如铁钳一般的胳膊,紧紧地箍着她的柳腰,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最终纪青霭不再扭动,像是放弃一样,温软地,又像是认命一样趴在了此刻紧抱着她的男人的怀中。闭目的眉眼间,无害又干净。

    李同显瞧着这一幕,心头忽然一震,抬手轻抚上纪青霭的那张看起来乖觉的侧脸,他觉得当初自己赐下的两碗避子汤,是真委屈了纪青霭。

    他就算是迁怒任何人,都不应该迁怒到纪青霭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后,第二天,李同显就让张义德开了库房。

    纪青霭看着眼前已经堆满的前厅,又看了眼对自己笑得灿烂亲切的张义德,心里微微惊讶,但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静模样。

    “张公公,这是?”纪青霭问。

    张义德现在是真对琉璃阁这位主子有些服气,今日一早,他家主子爷就拿着一幅画,让他去找最好的工匠裱起来。结果才说完这话,他家主子又重新将那画卷夺走,“算了,你去给朕找一批上好的木材来。”

    张义德目瞪口呆,听着他家主子这意思,是要亲自来裱画?

    他跟在自家这位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为了一幅画做这些事儿?他家主子向来对风花雪月的事没太多耐心,如今却像是转了性。

    这画,他是亲眼看见自家主子从琉璃阁出来后便拿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琉璃阁这位青美人相送。

    不过一幅画,就能得到他家主子这般青眼。不仅如此,今日还有这么多的珍宝赏赐,张义德是不得不服气。

    纪青霭让春麦送走了张义德,她人还有些倦懒地靠在美人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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