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当初想拿去送人,后来发现她送出去的玩意儿,被京城里的那些世家小娘子们转身就当做垃圾一样丢掉。

    “笑死人,这种腌臜玩意儿,谁能瞧得上啊!”

    “哎呀,听说她都是在军中跟一群糙老爷们儿一起长大,估计我们这位女将军从来都没有用过姑娘家用的东西吧。”

    “真是丢死人了,这种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今日我要不是看在她是将军府的小姐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接下来。日后她若是还要送这种东西,我可真是不知道要该找什么借口推辞了,可真真是苦恼死人了。”

    百里桐不知道自己现在看向纪青霭的眼里,其实还有几分紧张。

    而在下一刻,纪青霭那道略显得娇气的声音就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都说了是好东西了,我为什么还不试?”纪青霭瘪嘴说,像是很不满意刚才百里桐的那瞬间迟疑一样。

    她不觉得一坨黑漆漆不大好闻的膏药有什么值得嫌弃,从前谢揽山给她配的药丸,又大又苦,简直难以下咽,但对她的病情却大有裨益。

    良药苦口嘛。

    她早就习惯了。

    就凭着表面去判断,实在是肤浅。

    百里桐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放心,我会很轻的。”她说。

    纪青霭的小脸还趴在枕头上,她侧着眼睛看着跟前的人,在百里桐给自己上药时,露出来了一节小臂。

    “你也受伤了。”纪青霭发现百里桐手臂上也有擦痕,而且都已经浸出了血,却没有任何包扎的痕迹,她惊呼一声。

    百里桐的手很稳,哪怕现在听到耳边传来纪青霭的惊呼,也没抖一下。

    “小伤,不碍事。”她平静说。

    纪青霭:“可都流血了。”

    “也没关系。”百里桐说。

    她是真没觉得自己现在是受了多重的伤,不过是蹭破了皮,流点血的伤,在她看来,等于没受伤。

    “放心,我皮糙肉厚。”百里桐感受到躺在床上的人不赞同的视线时,补充说。

    纪青霭:“……”

    她还真是没听过哪家的姑娘说自己是皮糙肉厚的。

    “你身上真的没有别的伤吗?”纪青霭还是不大放心。

    “没事。”百里桐给纪青霭擦好药,拿着手帕擦了擦手,她低咳了两声,话题转移得很生硬:“那什么,你现在想睡觉吗?”

    纪青霭有点茫然眨了眨眼,像是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桐脸色不大自然地开口:“你不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吗?你要是不想睡觉,平常做什么?看话本子?还是做别的什么?你可以让我来,看话本子的话,我可以给你读画本子。如果你说刺绣什么的,我不怎么会,但是我身边的玉竹,绣活还算是拿得出手,你想要什么?”

    纪青霭反应过来刚才百里桐那不自然的脸色是为什么,她蓦地就笑出了声。

    先前还说最不喜欢自己这样的人的百里桐,现在居然主动要给自己念话本子?纪青霭一想到那场面,忍不住甩了甩头,觉得画面过于诡异,不敢再随意想象。

    “不用了。”纪青霭笑着笑着就苦了脸,轻微的抽动也会拉扯到身上的伤口,“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每日都习惯午后小憩,今日遭了大罪,早就精神不济。

    百里桐闻言,“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晚上再来看你。”

    纪青霭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会因为伤口太痛而睡不着,没想到太医院早就得了李同显的命令,在药方子里加了安神助眠的草药,她在被春麦小心翼翼地喂了药后,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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